但毫无疑问，他冷漠的神情仍然没变。

苏莫在认真看他，他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偷跑出来的？”

苏莫微微诧异，但很快就意识到是自己脚上那双家居拖鞋暴露了她的初衷。她不自在地缩了下脚，再擡头就解释道：“我是第一次这么晚还跑出来……”

“害怕吗？”沈殿轻轻蹙眉。

苏莫看着他，摇摇头，“我们去哪儿吃饭？”

沈殿把视线投到马路对面，伸手指了指不远处一家金碧辉煌的酒店，“呶，那儿！”

华辰酒店，看外景装璜就觉得不错。

苏莫半点儿也没犹豫，“好。”

她朝前走了几步，一回头却发现沈殿还站在原地。她有些纳闷，“怎么了？”

他仍然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肚子饿吗？”

苏莫晚上没怎么喝酒，但食物吃得不少，她诚恳回道：“不饿。”

沈殿淡淡挑眉，“算了，我一个人吃没意思。”

“啊？没有，这个时间……我可以再吃一顿夜宵的。”说这话时，苏莫有片刻停顿，其实她没有晚睡的习惯，更加没有吃过夜宵，但对方是他，那些墨守成规的条条框框稍微改一改也没什么不可以。

“不去了。”沈殿转身，朝夜市的方向迈步。

“为什么啊？”苏莫追上去一步。

“不想去了。”他头也不回，随便给出理由。

刚才随手指向华辰，他是有心试探。在费城生活的人都知道，华辰是费城酒店界的老大，在国内也排得上名号，那种地方寻常一顿饭价位都要在十几二十几，并且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吃到的，要提前预约。就那样，酒店门前也有不少宾客开着豪车光顾。

沈殿理解不了，不过是填饱肚子，无非是多享受了排场。

29.你会骗我吗

可他随口一说，面前这个傻丫头就信以为真了，不止对人不设防，对费城不了解，对酒店界也是一无所知。这让他感觉自己的行为不仅没成就感，而且还很低级。

他来不及想后面的安排，甚至开始觉得眼下的情势都变得荒诞无稽。

苏莫从后面跟上，“那我们去吃什么？”

“馄饨。”沈殿面无表情。

“嗳……”

她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此刻他给人感觉如同一块铁块，他在电话里至少还没这样拒人千里。

苏莫茫然地一步步跟着走，没一会儿，两个人已经在夜市上走出好远。她发现很多摊位都开始收拾东西，看样子是差不多要散了。

“走路过去？远吗？”她问。

又往里走了一段，沈殿停在一辆手推车跟前，才开口说：“到了。”

苏莫愣住，“就这儿？”

她转头去打量眼前的摊位和摊位上那个头发已然花白的老伯，他在忙碌着，但摊位前已经没有其他客人，显然也在收拾摊位。

苏莫感觉自己眼神生硬，嘴巴都有些不灵活了，“这里……怎么会有馄饨卖？”

她实在看不出那辆手推车里的名堂。靠里放着一只巨大的浑身黑漆漆的铁炉子，炉膛里还烧着炭火，炭火上架着一口铁锅，锅盖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同样黑呼呼的一团；旁边有一只木箱子，箱子表面也同样辨不出颜色，箱盖扣着，看不到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再往外摞着两只泡沫箱，苏莫以前见到过有人用这种箱子保存荔枝，但现在同样盖着，怎么看也不像是保管新鲜的荔枝用的；手推车的两侧梆着两条木板，看样子没上过漆，呈现出老旧的灰色；紧挨着木板的地上并排放着一溜儿的塑料凳。

苏莫快速地浏览一圈，最后看向身边的沈殿，而他像是没听到她的疑问，径自问那老伯，“要回了？”

老伯听到问话，便停下忙碌的双手，看向他们，许久，眼底才出现一抹熟悉的光芒，“是你啊，小伙子！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说着，混浊的目光朝苏莫转了转，“原来是和姑娘约会去了，呵呵……”

苏莫的脸腾地红了，小声解释：“我们不是那种……”

但沈殿的声音很轻易就盖过了她的，“馄炖都卖光了？”

“还剩下一碗没煮，今天市场没什么人，想着早点儿回去。”老伯作势打开泡沫箱子，要从里面拿东西出来，“你要吃，我这就给你煮，不过只有一碗了。”老伯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无非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