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他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苏挽，你说这种话是真和我们见外了。”

季平川这么说，苏莫一下子就意识到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对劲了，因为分隔，再深厚的亲情也会变得生疏。

就像现在，苏挽会因为大半夜把他们从家里折腾过来而心生不安，可她不知道她一直很本分的妹妹根本不是从家里过来的，是在一个男人那里受了委屈转到这里来的，可她却不会被告知这些。

比起苏挽本不该存在的愧疚，她更加难为情，低着头走到病床前，拉着舒挽的手，“姐，你感觉好点儿了吗？”

苏挽笑着，苍白的脸上也因此看起来生动了些，她注意到苏莫脚上还穿着拖鞋，边沿都磨得脏了，“这么急着跑来做什么？我不过就喝多了酒。被你们这么隆重地探视，还闹得我怪不好意思。”

“姐，你说得轻松，季管家说你都吐血了。”苏莫眼睛里都眨着心疼。

“咳咳——”苏挽作势咳了两声，“没那么严重。”

大概是苏挽觉得丢脸，毕竟自家妹妹是四有五爱的好姑娘，投奔她而来，第一次家庭聚餐她就喝酒喝到胃出血，这负能量可是一负到底了，传到父亲耳朵里，准被骂成反面教材。

这几年苏挽和家人之间的互动并不多，几乎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奈城与家人见一面，苏晋南偶尔出差，会转来这边看她一眼，但隔着当年的伤心事，父女间交流很少，有些话苏晋南嘴上不说，心里毕竟是希望她在外面能过的顺风顺水。苏莫惦记她这个姐姐，两个人偶尔会通电话，然后不定期的，苏莫会收到她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当然，大部分都是用邮寄的方式。

所以，此刻面对这个她并没有付出多少陪伴的妹妹，她很不习惯把弱的一面展现给她，“季平川，要不你开车送小莫回去吧，我这儿也没什么事了。”她擡头看了看吊着的药水，“等这个结束我自己打辆车回去就行了。”

“不行。”“我不回去。”季平川和苏莫一起说出来，苏莫转头看他，他又继续说道：“我是说你不能出院，医生建议你这种情况要观察两天。”

苏挽为难似地皱皱眉，“那就明天。不过现在你需要送小莫回去休息，她不能熬夜，我这里你去帮我找个护工来就行，没必要都在这陪着。”

苏挽说的不无道理，和季平川的打算也差不太多，他本来想着等苏挽的情况稳定下来，他先送苏莫回去，再回来陪护，可苏莫半路闹出那档子事实在让他不放心，他几乎是立刻就同意了请护工的建议。

苏莫想坚持，也被他拦回去，“小莫，别任性，你明天入学，不能太晚睡了，我会给苏挽找个好护工的。”

医院里的事情安排妥当，离开已经是次日凌晨。

季平川把西装脱给她，“困了吧？等下到车里眯一会儿。”

苏莫穿上，但她摇摇头，这一晚上往她的小脑袋瓜里塞的事情太多了，她消化不过来，连半点儿困意都没有。

等到季平川把车子开过来，苏莫就坐在后座上看着车窗外面发呆。

季平川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打开了音乐，当Manack的《飞向遥远的天空》缓缓飞扬出来，他终于开口说了一句开场白：“累吗？”

苏莫摇头，她没注意到季平川正准备将车子驶入车流，根本无暇分身去看她以动作回应。

“小莫，你能告诉我今天晚上在来医院之前，你去什么地方了吗？”季平川期待能听到如实的答案，但他知道多半可能落空。

“我去见沈殿了。”她出乎意料地老实回答，“上次我在他那里拿了钱，今天去还给他。”

季平川半信半疑，他比苏莫大了整整十岁，从十二岁开始陪伴她至今，总觉得她就像是需要照顾保护的孩子，生怕她被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