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给她惹麻烦。
过马路时,他停下点了一颗烟,烟气漫住口腔时,昨天下午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那张旧桌子旁边吃蛋糕的片断猝不及防地闯进脑海。
那好像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吃到蛋糕,还刚好是他生日。
巧合,却还是让他整颗心都随着那些在舌尖一点一点化开的香甜紧缩成一团。
记忆里,小时候他过生日,家里特别热闹,妈妈会做一桌子菜,只有他面前多一只面碗,面上再扣个荷包蛋,后来家里条件差了,长寿面配鸡蛋也还是他过生日的标配。
只是,再往后数,这标配也没了。
直到现在,他也习惯了。
指上的烟燃掉大半,烟灰也悬住了,信号灯一变,他迈步朝对面走,烟灰骤然抖落一截。
他吸了一口,想到昨天他就把烟灰掉在蛋糕上,他不注意,和蛋糕一口咬下去。
腻甜和涩苦一下子充入口腔,他咽下去,忽然觉得之前过于美好的味道才是不真实的。
……
沈殿很少肯花心思去猜想别人,但今天例外。
他和苏挽一共见四次面,前几次他们基本上没有任何交流,她干柴烈火缠上来,恨不能在他身上烧出个印记。可今天她一反常态,勾着他说了半天的话,甚至前戏都要足了,才肯在他身上一寸一寸绽开。
沈殿觉得这预示着危险的前奏。
他从地上捡起衣服,干净的白衬衫已经压出褶皱,但套在他身上却刚好完美,因为他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子压不住的痞气,穿斯文了,也是雅痞。
路过床畔摆放的穿衣镜,他摞下眼,根本不想看见里面的人。
苏挽翻个身,睡眼蒙眬,“要走了么?”
“嗯。”
“东西在柜子上。”她懒洋洋地指了指床头柜子。
沈殿走过去,把东西随手揣进贴身口袋。
“就不打算和我说点儿什么?”苏挽有点儿觉醒。
沈殿转头看她,隔一会儿,才勉强想起来一句,“你继续睡。”
“呵——”苏挽咧着嘴哼笑,擡头看他在一颗一颗扣扣子,干脆坐起来,“你倒是实在。”
柔软的被子环住她的身躯,手指在红得发艳的嘴唇上轻点两下,叫他:“沈殿。”
“嗯。”他头也不回,没看到。
苏挽有些怄火,她不喜欢拿热脸贴冷屁股,就像现在,她不想,却不代表她能做到。
眼前这个男人,她承认一开始是和他各取所需,但女人就这点吃亏,没有纯粹的性.爱分离,一两次或许还能坚持,久了就难免要往爱情上拉拢。
“下次什么时候见?”他太冷,她便急于确认。
最后一颗扣子扣完,沈殿皱眉,“看情况吧。”
不咸不淡的一句回应更加拱火,苏挽盯着他,轻轻咬了牙,只有在床上他才肯把她奉为一切,一旦离开他就像是比老天爷变脸还快的孩子,淡巴巴着一张脸,连冷的火焰都不是了。
她从后面点了点他手背,“你没打算和我关系再进一步吗?”
沈殿回头,眯起眼,“开始前,已经说好了谁都别越界。”
苏挽感觉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掌,脸颊上热辣辣地,她伸手够到之前扔到沙发上的浴巾,把自己裹了个严实,走到茶几跟前倒水。
“是不是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能按照计划好的全身而退?”她一边喝水一边盯着他问,牙齿轻轻磕到水杯上,发出细小的刺耳的声响。
沈殿不想回答,但一想到苏莫那天如同决裂般痛苦的面孔,他又隐隐动了恻隐之心。他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苏莫的好感,或许还只是停留在一时新鲜的程度,那苏挽呢?让最可能理智的人认真起来才是真正的可怕。
在危险边缘及时行止,应该还来得及。
“苏总,你不应该在我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他清楚开口。
50.他说用心太累
“……不应该?”苏挽脸上难得出现怔忡,嘴角咧开,嘲讽就挂在上面。
“对。”沈殿平静地擡起眼睛,吐出一个字。
苏挽的表情一下子冻住了,一双手都抖着,如同受到莫大的屈辱……对,就是屈辱,她抛出去的橄榄枝,他这种人凭什么不接?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拿水杯添水,手不稳,水洒出不少,深色的玻璃桌面积出一小滩水渍。
苏挽伸手擦了两把,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不是走向她,而是走向门口。
“再见。”只有这一声冰冷的道别,房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