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
沈殿手劲很大,语气也凶,钳得她眼泪再也绷不住,借着这个由头齐刷刷地滚出来,她知道他下一步会赶她走,就在后面用力挣了两下,挣不脱,反而越拽越疼,气得大声喊:“那你喜欢谁?你说!难道是苏莫那个不懂事的大小姐吗?”
其实有些事她全是猜测,认定两个人有关系也是她捕风捉影撮合在一起想的。但沈殿不喜欢她是事实,她知道,打小就是她单恋他,死乞白赖地缠着他。
他的手指一僵。
司小然感觉得出来,怒火都快要烧到眉毛,“被我说中了,是不是?沈殿,我就真搞不懂,她除了钱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
除了钱除了脸还有什么?沈殿也想不明白,可……就是在意了吧!所以才会傻呼呼地去接那几盒药,碰到那药盒皮子的瞬间简直有欢喜从大脑皮层一路扎入心里。
但他没想到欢喜不长久,比清楚意识到欢喜的瞬间还短,她扔给他一张卡,求他从此以后都不要在她和苏挽面前出现。
那这钱就是买他们老死不相往来的?
沈殿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心里像是被人用刀又搅了一遍,他恨自己喝得还不够醉,头脑还能清楚地想这些。
他松开手,隔着衣服在胸口抓了一把,想要分散开那种痛感。
司小然隐约猜到什么,“这钱是她拿来的?”
她问时,沈殿背对着她,肩膀微微朝下佝着,双手都压在柜子上,维持那种姿势站了有半分钟,才转过身,手里掐着几叠钱,往她身上扔,“滚!现在拿着你的钱滚吧!”
司小然一动不动,眼看着那些钱砸到她胳膊上又直往下掉,“沈殿——”她无力地喊。
“别叫我!”沈殿怒气冲冲,“我他妈就是一个为了钱把自己出卖了的人渣!”
司小然忍了又忍,但最后没忍住,放声哭出来,边哭还边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
沈殿看着他,烦闷地摆手,“司小然,你走吧,我累了。”他一屁股坐在身后那张单人床上,老旧的木板发出吱呀一声。
“沈殿……”司小然试图抓他的手。
他匆然躲开,“你走吧。”他又重复一遍。
司小然走了。
沈殿仰头倒在床上,又旧又薄的床单散发着洗衣皂的味道,他翻了个身,午后的阳光铺了满床,发白的床单晃得人眼睛难受。
他干脆闭上眼,脑子里浮出苏莫那张干净漂亮的面庞,配上她与生俱来的骄矜,让人会忍不住就联想到晶莹剔透的水晶鞋,她站在他面前,他便连同这周围、这天地都黯然失色,就好像破牛仔沾上水晶鞋的光辉,会显得不伦不类,又荒诞异常。
痴人。他嘲笑自己,终究是做了一把痴人。
他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脑壳,感觉酒精开始在他的身体里彻底发挥作用,意识昏沉起来。
浑浑噩噩地,他都不知是醒是睡,房间里光线逐渐暗下来,他懒得开灯,腿上疼得厉害,身上也一阵冷一阵热,呼出来的气体都热漉漉的。
他知道自己这是又烧起来了,拖了一会儿,他勉强坐起来,摸索着去客厅里拿药盒,各数出两粒,干着嗓子吞下。
他没看药效药量,管他什么?他这副贱身子随便吃两粒也就好了,要好不了,呵,死就死吧!
撑着走回卧室,浑身疼得出了一身汗,他靠在墙上大口喘粗气。这时,外门传来拉拽声,他屏了屏呼吸,门口传来开灯的声响,接着客厅里响起脚步声,很轻。
沈殿觉得那一刻的他很丢脸,像嘴上说不要紧、心里却巴不得能有人过问一句他到底好不好的孩子。
可很多事,他明知道根本不可能。
他也……早就习惯了。
脚步声持续到对面房间门口,然后门响,声音没入门后,其他声响就听不到了。
沈殿背贴着墙,那阵难挨的灼热感过去,又是难忍的冷颤。房间不大,他几步爬上床,弓在床上,把被子划拉到身上,捂紧了,却还是冷。
对面的门再度打开,脚步声出来,他听出是往客厅方向,轻轻一阵,大门开了又关,周围彻底陷入安静。
静得让人心慌。
70.人总要看清事实
沈殿瞪着天花板,这会儿也不觉得冷了,但浑身仍然难受,尤其心口,空洞洞的,却又好像塞着东西,压得人呼吸都难。
他皱紧眉,连呼了两口气,想把难受压下去。可是不行,咽下的空气像长了尖刺,刺得他五脏六腑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