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猝然把人推开，手在额上又摸了一把，血还在流。他感觉到头晕，但这样也好过伤到她，刚才如果他再晚一秒……

老板从后面拍了拍沈殿的肩膀，“不要紧吧？到底出什么事了，被那两个人给溜了，要不要我派人去追？”

沈殿摇头，伤口在突突跳痛，他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没事儿。”他看着苏莫，意在安慰她，看她哭得像泪人儿，他心里又重重叹口气，“回去吧，这种地方不适合你。”

“那我陪你回医院。”苏莫确实想走，但她不想一个人。

沈殿听着就拧紧眉，“你是真看不明白吗？不止这种地方不适合你，我也不适合。”

90.我说，我们在交往

苏莫怔了怔，半晌，眼色恍惚道：“我就知道。”她撅着嘴，像是在赌气说这一句。

知道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沈殿嘴角勾出嘲讽，“知道还赖着不走？”

他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烦，苏莫连最后的侥幸都维持不住了，“你是不是从头至尾都很讨厌我？”她判断不清他的态度，明明刚才护她护得那么紧，转眼却又说伤人的话。

沈殿皱了下眉，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怎么说都违心。

血还是流，糊住了他眼角，他擡手胡乱抹了一把，头晕似乎更严重了，他甩甩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老板从台里拿出一包纸抽，一连扯出几张递过来，“我帮你叫救护车……”

“不用了，我找诊所处理一下就行。”沈殿接过纸巾擦了两把，纸巾很快就变成通红的一团，“……这边我就先下班了。”

“好好，没问题，你先休息几天。”老板很通情理，之前的风波他大致知道情况，责任不在沈殿，他顶多损失几瓶酒，还是员工身体要紧，没好身体，员工也没法给他卖命。

“嗯。”

沈殿又抽了几张纸巾压住伤口，他往酒吧外走，临走还不忘提醒苏莫，“走吧。”

两个人沉默着走到路口，沈殿招手拦了一辆车，打开车门，等苏莫先坐进去。

苏莫迟疑，她向来不喜欢犹豫不决，但这次，她害怕面对他，再从他口中听到伤人的话。

“这段路治安不好，你一个走不安全。”

又来了，他的关心。

可此刻听在苏莫耳朵里，只觉得戳心。她看一眼他的脸，感觉比出来时还要苍白，知道这会儿不是容她矫情的时间，就弯腰坐进去。

也好，等下他状态好一点，她就索性把话都问清楚。

打定主意，苏莫就老老实实坐着。

但沈殿的情况一点儿也不好，手心里的纸巾早已经湿透了，洇过来的血迹顺着手背往下滑落，他怕弄脏人家出租车，干脆把T恤衫脱下来，只穿里面的背心，拿T恤衫捂在伤口上。

等出租车开到闹市区，沈殿让司机把车停下来，“下车。”这话明显是冲她说的。

苏莫一愣，却没动。

沈殿等得有点儿不耐烦，最主要是他现在头晕得厉害，就这么笔直坐着都是在硬撑。

苏莫看着他，喉咙都开始发紧，一张口带出哽音：“等你处理完伤口，我有话要问你，问完了我就走，不用你赶。”

沈殿听着，心里同样不好受，他懂她的意思，就算是不能开始也要问个清楚明白。

他皱皱眉，“师傅，开车吧。”

最后出租车停在这一带距离最近的诊所门前。

苏莫抗议：“沈殿，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心情开玩笑。”沈殿下车，脚一触到地面，顿时一阵虚浮感，“我害怕再等一会儿会血尽人亡。”

苏莫擡眼看他手上的衣服，已经有血迹洇出来，便不敢再声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