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穿我的衣服。”

他从手推车上的木箱子里拿出一件老式棉袄，递过来。

沈殿有些迟疑，倒是苏莫一点也不客气地接在手里，“谢谢你，老伯。”

“穿上吧，伤口还没好，别再感冒了。”

她看着他穿好，这才低头吃馄饨，咬了一只，立刻洋溢出一脸的幸福，“真香！”

沈殿看着她吃，心里一动，“把碗拿过来。”

“嗯？”苏莫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就干脆自己动手，把她的碗挪过来，接二连三地往里面拨馄饨。

“唉唉唉，我吃不了这么多……”

“多吃点儿，以后把自己养胖点。”

“那你呢？”

“我不饿，你吃剩了我再吃。”

“……”

结果，两碗馄饨有一碗半进了苏莫的肚子，她揉着几乎快胀掉的肚皮，直嚷着“撑死了”。

沈殿提议在附近走走。

外套已经还给老伯，苏莫摸了摸他的手，和一开始一样冷，“不行，再走一会儿，你就要冻病了。”

沈殿一时默着没说话。

苏莫当他舍不得，就说：“今天晚上回去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去找你。”

“哦，好。”他把装拖鞋的袋子递给她。

苏莫回头看了一眼夜市尽头停的那辆车，“季管家送我来的，我让他先送你回医院。”

沈殿脸色微微一变，“……他知道你出来见我？”

“知道……”苏莫看着他，隐隐觉出不对劲儿，“怎么了？你担心我会挨批评吗？季管家嘴巴很紧，而且就算被我爸爸知道了也没事，他下午都见过你……”

沈殿嘴巴抿成了一条线，他摇摇头，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她感觉他眼里的微光似乎暗下去。

“我自己走路回去。”

“那怎么行？天这么冷……”

“我不冷，真的，就是手冷。”沈殿把手抄在裤兜里，“等会儿回去还有个东西要买。”

“你需要什么？明天我让季管家买了给你送去。”

“苏莫！”他忽然喊她的名字，她微微惊住，张着嘴就不说话了，他随即又低了声音：“有些东西我自己能买。”

苏莫“哦”了声，以为他是介意，也不敢再勉强，“那好吧。”顿了顿，“我走了。”

她动了动脚，眼神黏在他身上，一步也迈不动。

沈殿也看着她，许久，抽出手，在她头顶上揉了揉，“走吧。”

他动作轻柔，她更不想走了，撅了撅嘴，一双眼睛里黑漉漉的。她伸出手，把围巾在他脖子上又好好围了一圈，“你戴这个回去，东西买完了就打车回去。”

“好。”沈殿垂下眼，手也垂下去。

“那我走了。”苏莫又说一遍。

“嗯。”他低着头，面部笼在路灯的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苏莫往后退开两步，朝他摆摆手，正准备转身，忽然听他低低地如同呢喃地喊她的名字：“苏莫。”

她立刻回身，还不等她看清他的脸，他已经大步走过来，一把把她搂进怀里。

苏莫的鼻子险些撞到他的肩骨。

她惊住，想擡头看他，可他的手紧紧扣着她的后脑，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贴着他的衣服，她闷声开口：“沈殿，怎么了……”

沈殿没说话，半晌，手滑下去，在她外套上用力抓了一把，随即松开手，“没事儿，就想抱抱你。”

他笑了笑，侧过脸，漫不经心地挥了两下手，“走吧！”

苏莫本来就舍不得走，被他这一抱一抓更是搅得心神不安，“那我走了……明天见。”

“嗯，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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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挽第二天的飞机走，她是一早吃饭的时候宣布的，说要和朋友去国外玩几个月，酒店的事就全权交给季平川打理。

所有人的反应都是措手不及。

苏晋南懒得问，一气之下回房间避不见人。

季平川上楼帮忙拿行李，有机会和苏挽单独说几句，“酒店你就甩手不管了？”

苏挽在阳台抽烟，目色清淡，“有你我放心。”

季平川淡笑，“你倒是看得轻，也不怕我毁了你的心血。”

“不怕，你不会，”苏挽夹着烟，淡青色的烟雾里眸子半眯，“因为小莫在这儿。”

季平川一噎。这种事他从来没有表露过分毫，苏挽突然点破，他们彼此心照不宣。

但这样，谈话重心不知不觉就换了，“你这样下去，小莫也不会知道。”

季平川凉笑一下，“我没想过。”实话，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机会，何况他只是个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