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沈殿以为她是对自己死心了，心底忍不住又冒出一点希望，“如果是方案上有问题，方总可以随时来电话。”

方思琪淡淡哼笑一声，“你走吧。”她看也不看他，摆摆手。

沈殿从办公室里退出去，一转身，外面写字间有无数目光齐刷刷地落回到写字台上，有迟一步的，就冲他示好似地一笑。

沈殿尴尬，急匆匆地往外走。

回到公司，何莉难免问他进展如何，沈殿明知希望不大，但最后方思琪也不算把事情完全说死，只说放一放，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更愿意往好的一面想。

“方总说再想想。”这是他的回答。

何莉意外，“你们不是旧相识？而且我们的方案她之前已经看过，很满意，再看看是什么意思？”

“我跟方总并没有太深的交情，只是见过几次。”沈殿连忙澄清，他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联想。

“哦，没关系，再仔细斟酌斟酌也是应该的。”何莉拍了拍他的肩膀，发现他有些紧张，“加把劲儿！有时候如果有必要，还是需要攀一下交情的。”

沈殿含糊应了一声，不想再说下去。

那天是沈殿这么多年以来最难挨的一天。

漫长，煎熬，在微弱的希望和成倍的绝望中度过。

快下班时，方思琪公司那边传来消息，决定取消这次合作，理由是她没办法对公司聘用有不良前科的人这种行为表示理解，她需要的是精诚合作。

消息一传过来，就等于是在公司里炸了锅，大家一下就怀疑到沈殿身上，他的黑历史也很快就被扒出来，更有甚者还编派出沈殿为了促成他参与的这次合作有意出卖自身，最有力的证据就是他跟方思琪一进去，百叶窗就落下了。

119.被他彻底搞砸了

沈殿百口莫辩，再准确说，是根本没给他申辩的机会，那些话都是公司里那些不怕闹乱子的人私底下乱说的，谁也没有摆到明面上讲。

他没理由澄清，即便是说了也会被人当作掩饰。

就这样在座位上挨了半小时，何莉通过内线把电话打到他这里。

沈殿走进她办公室，心里已经做好准备。

果然，何莉开门见山：“合约告吹的事我相信你已经听说了。你和方总之间……我需要一个解释。”

沈殿默了默，他没什么好说，更何况这中间的事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的清的。

“合约的事我很抱歉，但我无能为力。”

何莉看着他，“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总得给我个理由，否则我也没办法对上面交代。”

“很抱歉，”沈殿不为所动，“我辞职，造成的一切后果都由我承担。”

“沈殿……”何莉显然是不想听到这种话。

“谢谢您的好意。”沈殿阻止她继续劝说。

“我其实并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你知道的，我只要个理由，不管是怎样的，只要对上对下都有交代……”

“我明白。”他不想再听下去，没必要，“所以谢谢您的好意。”

他这么一说，何莉总算明白了，不管这件事情里有没有他的过错，他都是打定主意要走了。

“好吧，既然你选择自己承担，我想挽留也无济于事。”何莉也是爽快人，自然不再多加挽留，“祝愿你以后有更好的前程。”

她伸出手，沈殿只好握住她的，“谢谢何部长。”

何莉就摇头笑，“算了，别叫何部长了，你又不打算在这里工作了。”她站起身，从桌子上拿起车钥匙，“走吧，下班了，我去见方总，顺便送你一程。”

沈殿立刻拒绝，“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吧！”

何莉一怔，随即就明白过来，她笑了笑，“这么明白个人，怎么就不为自己想好退路呢？”

沈殿垂下眼，不止这一次，他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想好退路。

“再见。”他说。

“再见。”

沈殿走出公司大楼，正赶上下班人流高峰。

偶尔有同部门的看到他，都要神神秘秘地掩口说几句，沈殿全当没看见，目不斜视地往广场走。

人流渐渐分散，他看见逆着人们散去的方向站着苏莫，她戴着一顶粉色的卷边礼帽，衬着身上的奶白色毛衣，甚是娇俏。

沈殿愣住了，他完全忘记了今天要见面这回事，明明早上还盼得要死，白天被那件事一扰乱，就给置之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