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怜人。对沈殿，他同情，但他没办法祝福。

“我走了，以后的事你自己想办法，苏先生那关没人能帮你，”季平川眼神颇有深意，他不看好这段感情，能做到不挖苦已经是仁至义尽，“好好努力吧。”

123.倾尽生命去保护

沈殿一夜未睡。

第二天他草草吃了点东西，掐着时间给苏莫打去电话，他不敢太早，怕扰到她睡觉，又不敢太晚，担心她另有安排。

电话里也没多说，只说有事要告诉她，约好半小时去接她出门。

苏莫应着，什么也没问，一挂电话，沈殿才意识到她既没吃惊，也没问他这个时间他怎么没去上班的事。

他长长叹口气，咬颗烟点燃，出门了。

夜里下过雨，马路上有浅浅的积水，进秋的天气，气温已经很低了，但阳光却格外好，晒到身上一层微暖。

沈殿骑上摩托，在小巷里穿梭，经过的声音很杂，像过往的风从他身体里流过，这是属于他的世界的声音。

他有些烦躁，嘴巴抿成了一条线，摩托一开上别墅区的缓坡，他远远就看到有人在徒步往山下走。

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那个熟悉的轮廓，是苏莫。

沈殿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没看到前他只想着尽快见到她，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对她坦白，可这会儿就看一眼，他的底气就被不知不觉抽换掉了，在他心底埋了一整晚的绝望瞬间复上来。

他脸色有些白，苏莫以为他骑车冷了，伸手捂在他脸颊上，问：“冷吗？”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薄棉袄，手指温暖，触到他皮肤上，像是带着火的温度，一路燃到他心里。

他拉下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似乎仍觉不够，一个劲儿地往他身边拉。

“等很久了？不是说好半小时吗？走这么远累吗？”他连声问。

苏莫不知道该回答那一句，忙不叠地摇头。

沈殿拉着她，把摩托头盔递她，“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好。”

苏莫什么都没问，她知道沈殿这是有话要跟她说，再好再坏的她都不怕，只要不是分开。

沈殿把人领到距离别墅区最近的西饼屋，其他店都还没有营业，只有这家西饼屋兼带着经营早点，已经开门做生意。

两个人找了靠里的位置，等服务生端过来热奶和华芙饼又退下去，沈殿才缓缓开口：“这么早没吃饭吧？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先垫垫。”

他擡头看着她，眼底下一小圈青灰，脸色也不好，有点儿发白。

苏莫没吃早饭，但也没胃口，可为了不让他因为自己担心，硬着头皮吃了几口。

桌子铺着田园风的小碎花布，沈殿盯着花布上的纹理，心里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苏莫喝了有半杯奶，就推开了。她说：“我吃好了。”言下之意就是在问他有什么话要跟她说。

沈殿擡了擡眼，迟疑片刻，一狠心终于开口：“我辞职了。”

苏莫点点头。

她太过平静，沈殿意识到问题，或许一开始他就想到了，只是他一厢情愿地压着不承认。

“你知道了？”他问。

“嗯，一点儿，不完整。”苏莫老实回答。

“怪我吗？”这一句才是他最担心的，但终于问出来。

苏莫拼命摇头。

“可是以后很可能都因为我这个决定给毁了。”他的声音因为懊恼而沉哑不堪。

“没关系。”她淡淡回应着他，眼神里波澜不惊。

沈殿皱起眉，手不由得收紧，骨节突出来，白得有几分瘆人。

“怎么会没有关系？”他轻声自责。

“真的没关系。”她再度说，“我都想好了，如果爸爸因为这个横加阻挠，我就不回去了。”

“不回去？”沈殿似乎没听懂。

“嗯，我们私奔。”她音色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再轻易不过的事。

沈殿心头泛起一层欣喜，但很快就被理智冲淡了。

苏莫为了他能做到这一步，他很窝心，可抛开不顾一切的后果，他害怕让她吃苦，害怕他离她家人的接纳标准越来越远。

骨子里他想和她在一起，近乎疯狂地想，但又不是这样，不是得不来认可的孤独的在一起。

越爱她，越不想她因为自己受委屈。

“不行。”

他的答案让苏莫一怔，随即忧虑泛上来，“为什么？”她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