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沾,裹在他那床单薄的被子里就像个垂死之人。
要不是司小然自作主张地过来,他恐怕真的会交待在这儿了。
司小然一进屋,就察觉出不对劲了,如果是平时,沈殿早就会走出来撵她,而今天,他明明在家,房间里却静着一点声响也没有。
司小然转进屋子,发现他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似乎是睡沉了。
走近了,司小然才看到沈殿脸色白得吓人,嘴唇干裂出数道血口,脸颊都塌进去。
她顿时吓了一跳,伸手在他额上摸了一把,灼人的滚烫。
他发烧了。
司小然拍了拍他的脸,试图把他叫醒,但他没有一点反应。
司小然慌了,害怕沈殿再这样昏睡下去会出大事,便开始用力摇他胳膊。
隔一会儿,他终于动了一下,人却没醒,沙哑的嗓子里溢出一句破碎的话:“苏莫,别走……我求你别走……”
司小然心里猛地一酸,“沈殿,你快醒醒,你可别吓我……”
最后沈殿是被医院的急救车给拉去医院的。
一进诊查室,医生开始给沈殿测体温、验血、输营养液,一系列的事忙个不停,司小然一直在外面守着,期间她一步也不敢离开,心里不时还盘算着要不要把这件事通知给苏莫。
说实话,她嫉妒苏莫,沈殿把她这样放心上,她却彻头彻尾都没出现。
126.险些把命搭进去
挨到第二天清晨,司小然裹着棉衣在椅子里打瞌睡,护士过来吊水,刚一走近,她便醒了。
揉着眼,眼神有好一会儿是懵的,等转过神来,第一个反应就是跟着去查看沈殿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仍在昏睡,但脸上的苍白褪减些,干裂的血口也因为她一晚上频频用药棉擦拭而渐渐愈合。
护士量过体温,39.8,比昨天的情况也强不了多少。
司小然看一眼就有点儿急,“怎么还没降下来?你们是不是没给用对药啊?”
护士一听就不乐意了,“哪那么快?你当是立竿见影啊?病人拖这么久才送我们这儿来,你们要负很大责任!”
司小然被她一呛,顿时无话可说了。她扁扁嘴,又不能再把这股急火转发到沈殿身上,只能悻悻杵在旁边,看着那名护士给他打针推药。
沈殿住的是三人病房,床位在中间。
墙边住着的是一位老大爷,一个人,清早起来就戴着一副老花镜翻报纸,他看得很慢,许久才翻一版。
靠窗的是个年轻病友,玩单车不小心摔断了左腿,他腿上打着厚重的石膏,翻不了身,只能平躺,久了,浑身都酸得难受,此刻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就在这时,打走廊上冲进来一个人影,穿一件桔红色风衣,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跑到靠窗那张床前。
是个模样俏丽的女人,梳一头大波浪,脸蛋因为剧烈的跑动而泛出醇红的色泽。她鼓着嘴,细眉拢成了结,“要不是我把电话打到你室友那儿,发生这种事你还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她的声音拔尖,看报纸的老大爷微微皱眉,司小然听着也刺耳,但凭内容就知道两个人有点儿曲折故事,也就留神听几句。
玩手机的年轻人受了责怪,嘿嘿一笑,“没多严重,医院包这么吓人也都是防患于未然,怕我不老实。”
他轻描淡写地解释,手机往旁边一放,撑着上身就要坐起来。
那女人一急,立马伸手压在他肩膀上,“怕你不老实,你还敢乱动?”
“没乱动,这不是看你来了,向你展示一下好让你放心嘛!”年轻人皮道。
“怕我担心你还玩?”女人委屈着嗔道,眼圈都开始泛红。
“我真没事,你别哭啊……”那年轻人慌了,探身去拉女人的手。
女人挣着,佯装生气的样子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地打两下,他装疼咧嘴,故意往床里躲,不小心碰到左腿,顿时脸都白了,连连抽气。
女人不敢动了,弯腰去瞧,“疼了?看你还敢乱动……”
两个人的眉目相距很近,年轻人忽然动也不动地看着她,随即突然用力,把人往床边一带,女人站不稳,歪歪斜斜地坐到床上。
“好好好,我不动,你也坐着,”年轻人轻声哄,“你坐着我就不疼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女人斜眉嗔道,微微垂过脸,但到底是不再挣动,老老实实着,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态。
司小然看着,心里酸酸的就不是滋味,她看了看沈殿,丝毫也没有醒转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