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多少时间？”

苏晋南摇摇头，他不知道，苏莫的身体就像一颗随时会毁灭的炸弹，没人能预料她还能支撑多久。

或许很短，或许会久一点。

沈殿垂下头，他清楚苏晋南已经给出答案了。

静默半晌，最后他说：“让我想想。”

这句话隐含的意思太多，可能是答应，也可能是婉转的拒绝，但更可能是遥遥无期的拖延。

苏晋南看着沈殿拖着迟缓的脚步往外走，忽然觉得自己很愚蠢，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一向自信，一向游刃有余，但这一次他感到既焦头烂额又无计可施。

他叹了口气，很快就把短暂的犹豫抛到脑后。

不管有多么不现实，有多么不道德，他不能放弃这唯一能让苏莫活下来的机会。

138.重新剖白

苏莫知道自己住院这段时间，父亲的身体情况也一直不稳定，先是感冒就闹了他半个月，等好了旧疾又开始发作，腿关节经常疼得他睡不着。

下午她打过针，觉得自己精神还不错，就在陪护的陪同下准备去苏晋南那边看看。

苏晋南的病房在走廊末端，刚转过弯，她就看到沈殿从房间里面出来，微弓着背，步履艰难。

普通病房的电梯在另一侧，从病房门口到电梯有很长一段距离。

他背对着苏莫这边，走得很慢，不时还要扶着墙站一会儿，右手上缠着白花花的绷带。

上次见面才过去没几天，他身上又添新伤。

苏莫看着鼻子就是一酸，站在转角一步都迈不动了。

陪护还以为她突然不舒服，谨慎地喊了声：“苏小姐？”

苏莫一颗心都在沈殿身上，目光转也不转，“我没事，你别作声。”

特护区的走廊很静，鲜少有人走动，感觉一点声音都能在走廊上扩出老远。

但沈殿没回头，似乎是没听到，眼看着离电梯越来越近，电梯门打开，从里面冲出一个小孩子，体型很胖，没留意到他在门口站着，一下子撞到沈殿身上。

他顿时一个趔趄，后退几步，险些摔倒。

那个小孩子视而不见，一溜烟就跑了。

孩子母亲跟在后面走出来，“对不起啊，先……”

后面的字都卡在嗓子里，那位孩子母亲看着痛苦地弯着腰、惨白的脸上满是冷汗的沈殿，顿时改口：“孩子小，没留神，你别计较啊！”说完了，扭身就走。

沈殿被留在原地，伤口的剧痛仍缓不过来。

苏莫看着急得快哭出来，她想快步走过去，身后忽然有人拉住她。

“小莫，不去看看苏先生？”季平川眼神温和，似乎没看到前面那一幕。

但怎么可能？苏莫眼睛红通通的，一看就知道是要大哭的样子。

季平川没问，轻轻拍拍她的背，“站久了身体受不了，多注意休息。”

苏莫不喜欢他这副避重就轻的口吻，“你也看到了是不是？”她问出来。

季平川低了低眼，不准备回答她。

苏莫盯着他，不打算把话题绕过去，“他怎么会去爸爸的房间？你知道原因的，对不对？”

“我不清楚。”季平川一言带过。

苏莫不相信，那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不可能！我自己去问！”

她转过头，电梯已经下行，沈殿的身影也不见了。

苏莫擡脚去追，被季平川再次拉住，“小莫，别去找他，不管因为什么事，你们两个都不应该再纠缠了。”

苏莫一下子被钉在那儿，是啊，不应该再纠缠了……可她放心不下。

“我去找爸爸，”苏莫掉头往病房走，快到门口，忽然回头，“你们都别跟来。”

她推门进去，苏晋南正闭着眼睛，仰头靠着床头，一脸疲倦。

听到开门声，苏晋南掀了掀眼帘，转眼就露出一脸的笑，“小莫来了啊！今天感觉怎么样？”

苏莫看出他脸色变化，“爸爸，你不舒服？”

“没有，生意上的事儿，长期甩手不管，有些麻烦。”苏晋南打起了马虎眼。

“要不要回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