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班出门的时候,柏小毛与刚从外头回来的谢瑞斯擦肩。她低头匆匆掠过,攥着挎包的手却被他的小指轻轻一勾。
她略带惊惶地擡起眼,对上他紧抿的双唇,似是在忍笑。
然后,他不顾陶仁在旁,附耳轻声提醒她:“明早,别睡过了。”
说完他迅速擡头,面上恢复了散散淡淡的表情,好像刚才只是在布置一份稀松平常的工作任务。睫毛上镀了层夕阳余辉,复住眼睛,有种安定的好看。
“……”柏小毛咬唇红着脸快步绕过他出了院门。
晚上十一点多,通常已熄灯的住处灯火通明,异于往日的情形令刚下班回来的罗灯吓了一跳。
客厅的吊灯白花花地照着,柏小毛的卧室房门大敞,各种颜色的衣服摊了一沙发,走两步就被地板上的鞋绊倒。
“我天……”罗灯打量着乱七八糟的屋子,“要不是你好好地站在这儿,我还当有人打劫呢。”
落地全身镜前的人沮丧地叹了口气,把抱在胸前比划的连衣裙再度扔进了沙发。
柏小毛就势往沙发重重坐下。挑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明天穿什么。原本顺眼的衣服一上身就各种毛病,要么觉得显个儿矮要么觉得不衬肤色。她苦恼地蹙起眉,鼓腮吹了吹额前的刘海。
听到罗灯发问,她抱着靠枕斜歪下去,咕哝道:“不知道明天穿什么。”
“明天?”罗灯摸不着头脑地又四顾了一会儿,恍然,“啊哈哈哈,是和某人约会?”
“明知故问……”她不满地白她一眼。
“哎哟,看来恋爱中的女人不止智商负,审美力都没啦!”
罗灯不客气地调侃她,立刻挨了一抱枕。
玩笑归玩笑,好朋友的作用自然是打得了嘴炮,挑得好约会服装。
两人嘻嘻哈哈一会儿后,罗灯正色问她:“女为悦己者容嘛,你想一想,他有没有特别喜欢的风格啊颜色之类的?”
柏小毛愣了愣,果然旁观者清。她这么一说,瞬间令她想到谢瑞斯曾送她的“夏荷”和汉服。
他还说“夏荷”(那件白旗袍)更好看。
呃……她居然对他的话记得那么清楚。
反应过来后,她脸微微一红:“谢谢你啦罗灯。”
“啊?”罗灯诧异,“你想好穿什么了?”
“嗯。”她说完,低头收拾起来。
现在的气温单穿“夏荷”可能有点凉,明天外头再罩件开衫,就选红色的那件,毕竟某人说过她“穿红色很好看”。
把一堆衣物叠好拿回卧室,在衣柜里摆放整齐,洗完澡做面膜擦润肤乳,折腾完毕后果然已经是下半夜。
最糟糕的是,她,睡不着。
好像也没对第一次约会抱多大的期待,但满脑袋晃荡的全是认识谢瑞斯后的点点滴滴,就是没有一星睡意。
原来乐水居的隔音这么好,睁眼躺在床上的时候,只能间或听到万籁俱寂里遥远而模糊的马路车流声响。
也只有这样的声响,能掩盖她在暗夜里翻腾不息的心跳。
……
闹钟响起后,柏小毛迅速爬起来,在化妆台前翻找着急救面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