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还是非常羡慕台下疯叫疯闹的那些人。

身旁，谢瑞斯的侧脸在窗外投进来的路灯光里明明暗暗。她低声问他：“你说，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他们这样，以一个不认识你们的、纯歌迷的身份去看你们的演出？”

谢瑞斯笑她的异想天开：“大概要在梦里吧。”

如果她只是个路人，没有遇见谢瑞斯，没有进非易，也不会认识杨雨杉，更不会来参加这样的音乐节吧。

这么一想，似乎，还是遇见他比较好……她犹豫了一下，脑袋歪向他的肩头，反握住他的手掌。

谢瑞斯沉默了片刻，说道：“十月长假在金都有两场湿地音乐节，我们倒是可以以纯歌迷的身份去看别的乐队演出。”

她心思一动，轻声应了个“好”。在那之前，还有南岛的“芒果音乐节”。秋天，真是收割检验音乐成果的时节。

……

大巴在中陵火车站放客，全程顺遂的两人下车后却被眼尖的歌迷认了出来。有人指着谢瑞斯刚冒出一句“玩乐的吉他……”谢瑞斯就笑着朝他们摆了摆手，带着刚反应过来的柏小毛钻进了一旁的出租车后座，报出“乐水居”的地点。

比起镇定自若反应迅速的他，柏小毛觉得自己实在不像个合格的助理。

这个想法让她有些闷闷不乐，有点失职的自罪感。

“对不起哦，”无言了一会儿，她开口道，“以后这种情况，我一定努力护送好你。”

“什么？”谢瑞斯莫名觉得好笑。他抓过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掌心，云淡风轻地说道：“现在你的身份不是我的助理，而是女朋友。当然是我来保护你。”

“……”

又来了……柏小毛低头轻笑，他怎么总能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说出这么多肉麻情话的。

可是，又真的很窝心。

***

比起音乐节后他们两人间静好甜蜜的现状，微博和论坛上关于这次音乐节则掀起了一片不和谐的掐架。

主角是「冷山」和「顽猴上树」的歌迷。起因很简单，「冷山」演出的时候，有一群歌迷在下头玩POGO，high到高潮的时候，没留神把旁边的几个妹子撞了出去。虽然观众席是草坪，妹子也没有受伤，但下过雨泥泞不堪的地面令爱漂亮的小姑娘浑身狼狈。加上有些「顽猴」的歌迷本就不爽“漂亮小姐姐”杨雨杉和他们眼中的“纨绔”郑铮恋爱，很快便有组织地在微博#宋城音乐节#的话题下diss起了对方。“吃瓜”音乐版也一度被两家刷了屏。

不得不说摇滚乐迷掐架的技术含量要远高于那些对流量们只看脸的粉丝。两家从各自的音乐风格掐到歌词品位，再到日常行止。一时间话题广场里洋洋洒洒的小作文不断，看得洗完澡例行刷手机的柏小毛目瞪口呆。

……这还只是两支地下摇滚乐队的歌迷掐架现场。

柏小毛眼前飞速飘过“社会社会”的弹幕，已经开始脑补未来不喜欢自己的「玩乐」歌迷diss她的情景，是不是要就她的身高口音仪态笔迹各自发表一篇长篇大论……她小心翼翼地读着话题区「冷山」歌迷的针锋相对——作为NO.1的粉丝，他们也不是吃素的。郑铮的迷妹也有不少。果然，里头就有人阴阳怪气地讽刺杨雨杉的发型和穿搭。

“……”柏小毛放下手机，望了望天花板，决定叉掉话题页面。无论对象咖位，只要是与公众人物恋爱，就必须有一颗铁打的心脏啊……她暗自感叹，刚要返回微博主页，突然发现广场上刷出这么一条：【哈，看个音乐节，公开了一对，发现了一对。真是好棒棒哦！（抱拳）】

她心惊肉跳地点开这个PO主的微博主页，大部分是日常，只在几天前发了一条：【听说玩乐要出第一张fullalbu，很期待了。】

“……”柏小毛心情复杂地在床上翻滚了两下，又跳去话题广场，这条PO下头并没有任何询问的评论，显示“由于对方设置，你不能评论该微博”。大概是某个目击到了她和谢瑞斯亲密举动的歌迷一时的感慨抒发而已。

很快，那条微博便被新增的PO刷了下去。

又几乎是一瞬间，整个微博都被同一条话题刷了屏。

与此同时，外头突然传来罗灯的一声惨叫：“小毛——我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