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小毛是被门铃声唤醒的。
她在床上翻覆了好一会儿,眼皮钝重,视界内白茫茫一片。几秒种后,才看清飘窗上依序摆放的玩偶。
门铃声仍在继续。急促,连绵,锲而不舍。她掀开毯子,发现焐出的汗浸得浑身黏乎乎,家居服的领口被她昏沉沉时扯下了大半,胸口半敞着,刚下床就接触到沁凉的空气。她想伸手扣好,却发现使不上一点力气。
外头安静了片刻,开始有节奏地敲门。不知道是用什么打在防盗铁门上,哐哐哐,哐哐哐。吵得她脑壳疼。
“来了……谁?”她拖着软塌塌的身体挪到客厅,开口问道。
敲门声停了,似在确认家里是否要找的人。然后,试探地应道:“是我,Heroes。”
“……”柏小毛怔了怔,这人怎么连自称都这么中二啊。猫眼里看到的人,局促不安地立在门口,满面惶急。
门打开的瞬间,她的身体一晃,谢瑞斯迎上前,不由分说打横抱起了病得虚弱的她,回身带上了门。
好像正式交往后,还是第一次“享受”公主抱。柏小毛实在也没什么力气扭捏,顺从地搂住他的颈子由他抱进了卧室。放她躺倒在床上前,谢瑞斯用自己的额头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为她拉好毯子。
柏小毛昏头涨脑,没有余力和他多说话,脑袋挨在枕上又想睡过去。谢瑞斯返身去盥洗室端了盆温水过来,目光不自在地扫过她的胸前,低声吩咐:“把衣服脱了。”
“干嘛?”柏小毛气若游丝,欠起身下意识地揪住前襟,“你不要趁人之危啊。”
谢瑞斯无奈:“帮你退烧。”
“……你不要骗我。”柏小毛依稀记得小时候看过的奇葩电视剧里,会有男女主进行不可描述后帮对方退烧的情节。她骇然挣扎了两下:“现在是科学时代……”
“什么乱七八糟的。”谢瑞斯不耐烦地动手解开她的衣扣。见她本就烧红的面颊瞬间窘得泛出了青紫,他眨了眨眼睛,凑近她耳畔,一字一句对她说道:“小白猫你别害羞,我保证……不乱来。”
“谢瑞斯你别这样,帮我买退烧药就好……”柏小毛快哭了,她从来没想过在这种情形下对他“赤诚相见”好吗!
“那你自己来。”拉扯之间,盆里的水凉了下去,谢瑞斯做了让步。然而柏小毛浑无力气,折中的方案是,趁谢瑞斯去换温水的时候,她自己把上衣脱了围住胸前,乖乖趴在床上等他。
柔软的毛巾蹭过她的额头,肩膀、后背、双臂,睡裤下摆被撩上去,腿肚、脚踝、脚心,在足底反复擦拭了几下,柏小毛忍俊不禁,小腿轻颤,差点踢到身后的人。
谢瑞斯一直压抑着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事实上,比起害羞不已的她,这样的退烧操作对他来说才是酷刑。她雪白细嫩的肩,光滑紧致的背,浑圆可爱的腿弯,还有嫩汪汪的脚趾,无一不在毫无意识地诱他犯罪。他只觉脑袋眼睛鼻腔全在充血,比她还需要退烧药。
他暗暗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问她:“有酒精吗?”
“在客厅的橱柜里。”
他出去的空当,柏小毛翻过身,手忙脚乱地再次把衣服套好。被他擦拭过的身体确实清爽了很多,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了。但是……她擡臂嗅了嗅领口,顿时皱起了眉。
谢瑞斯拿着酒精和水进来的时候,她正蜷缩在毯子里只露出小半张脸,圆眼睛眨了两下,瓮声瓮气地请求他:“你能帮我到衣柜里拿件干净的睡衣和毯子吗?”
“什么?”谢瑞斯放下手里的东西,不解地问她。
“我想换衣服。”怯怯的、渴望的目光定格在他脸上。
“先穿着。过会儿还要出汗。”他好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