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蒙住脸，在毯子里蠕动了两下，“我想换衣服。”又重复一遍。

他也又俯身附耳解释一遍。

“不想在你面前这么邋遢……”她弱弱地说道，眼睛不看他。

“……”谢瑞斯怔了怔，伸手为她把汗津津的刘海拢到耳后：“我喜欢你现在的邋遢。”

柏小毛心头一动，又觉得哪里不对。翻了个身气鼓鼓地瞪着他：“那你确实觉得我这个样子很邋遢了。”

在心爱的男朋友面前宛若一只散发着馊味的隔夜饺子，她真的很想“嗷”地一声就地昏厥，不省人事。

谢瑞斯好笑地用指尖抚着她紧蹙的眉心，在她再度出声抱怨前，嘴唇堵住了她沙哑的控诉。

本就呼吸不畅的她费力地推开脸前的人：“你疯了吗？会传染的……”终还是羞赧多于气恼，话音由急转轻。

谢瑞斯揉揉她头顶：“我免疫力很强。”

柏小毛别过脸，觉得下一秒就要溺死在他的眼神里了。

他继续用酒精为她擦拭额头手心和脚掌心。柏小毛是真觉得身体舒爽了些许，开始没话找话：“几点了？”

“大概快下午了吧。”

“你不上班吗今天？”

“你觉得我有心思上班？”

“啊？出什么事了？”

看她满脸莫名其妙，一本正经地问他，谢瑞斯有点来气。

***

早上看到她“生病了”的微信消息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

音乐节总结会上，负责会议记录的刘嫣提出今日柏小毛无故旷工，参会人群里掀起了一阵小骚动。谢瑞斯冷眼听着徐倩倩等根本没出现场的其他员工对于这次活动的慷慨陈词，不甚耐烦地呼啦啦翻着面前的总结稿。快散会的时候，刘嫣不识好歹地又重复了一遍会议记录上的出席与缺席人员。

“她请了病假。连续工作加上昨天降温，生病了。”谢瑞斯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又用毫无起伏的语气吩咐刘嫣：“会议记录上的缺席备注病假就可以。”

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人群瞬间静得可怕。

刘嫣变了变脸色，强笑：“但是行政这边不知道她请假。”

“我知道就行了。”

“但这不符合公司关于请假流程的行政规定。”对待工作，刘嫣还是一板一眼，认真负责。虽然她这句话在谢瑞斯听来，多少有点……假公济私。

他微微偏过头看向她，交叠了双手托住下巴。片刻后，嘴角扯出一痕轻笑：“在非易，我，就是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