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瑞斯约略地表达了一早看到微信消息后的担忧。

“但是我很高兴，生病了你能第一时间想到告诉我。”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诚恳地说道。

柏小毛在他低柔的话音里恍惚了一瞬，又反应过来什么：“不是啊。”

她讶然分辨：“早上我是在工作群里请假啊。”

“……”谢瑞斯的面色瞬间变得很精彩。

为了自证，柏小毛去捞床头的手机，这才发现他之前打了N个电话过来。

微信消息上，他发来的最后一条是：【你先好好休息。】

大概看她一直没接电话没回消息，就忧心如焚地赶过来了。

柏小毛当然是感动的，但看自己的确把请假信息发给了他，还是忍不住辩白：“一定是我眼花看错了……”

谢瑞斯没好气道：“承认依赖我有那么难吗？”

柏小毛收声，眼睫快速眨了几下，接过他递来的水杯。

“好吧……嗯，还好你来了。”清亮的眼睛透过杯沿看向他，唇角轻抿，没法遮掩内心的波动，如果不是正病着，她大概会忍不住抱抱他吧。

“午饭想吃什么？”

谢瑞斯低头看表，已经下午一点半了。

“没有胃口。”柏小毛重新躺下去，又突然想起来，“你是不是也还没有吃饭？”

谢瑞斯没应她，自顾自点开了手机上的订餐app。

外卖送来的时候，柏小毛已经迷糊睡了一晌。谢瑞斯拍醒她，托着纸碗里的白粥，一勺一勺地喂她。

柏小毛也顾不上害羞，靠在抱枕上，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服务”。

喝一勺看他一眼，喝一勺看他一眼。憋不住的笑意从眼角漫出来，从眉梢漫出来，从唇边漫出来，连着不小心滴落的粥一起漫出来，被他用食指一侧轻轻抹去。

“……谢瑞斯。”这下她有点不好意思，垂头道，“我今天，是不是特别狼狈啊？”

“我喜……”

“不许说你喜欢我狼狈的样子啦！”了解了他的套路，她迅速打断他。

她披头散发地抱着毯子靠在床头，汗津津、灰突突的小脸，唇色发白，的确不似以往光彩照人元气十足。领口敞开，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丝质的家居服被滚出好几道褶子。他确实说不出“你现在并不狼狈”这样的安慰话。他想了想，挑眉道：“啊，是我不对，看到了你这么狼狈的样子。”

“哼！”柏小毛佯怒，撇过脸不看他。

下巴被他捏着转过来。

谢瑞斯直直地望向她眼底，眼神清澈的，恳切的，眷恋的，闪着光华的。

然后：“所以，让我为你负责吧。”

她顿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双手捂脸：“你……好讨厌……”不知道该是欢喜地哭还是感动地笑。

“讨厌？”谢瑞斯放下粥碗，认真地问她，似是真没明白她不过在撒娇嗔怪。

她圆睁了眸子咬住唇，眼角都泛出了羞怯的嫣红。

“我喜欢这么讨厌的你。”想了想，终于憋出一句情话。

脑袋垂得更低了：“但是，只能我一个人喜欢你，因为你讨厌。”

“……”谢瑞斯被她绕晕了。看碗里的粥快要见底，转而问她：“吃饱了吗？”

事实上，一碗粥怎么能吃饱，不过她也没什么胃口，就点了点头。

谢瑞斯转而拿起自己的那份吃了起来。

他坐在她床沿，侧脸对着她，垂下的睫毛浓密如羽，映着房间里的吊灯光，捧着纸碗的手指干净修长。他喝一口，喉结动一下，动作舒缓又优雅。

当然也有可能是……觉得粥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