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非易”打车去西郊的泛泛之森大概要一个多小时，柏小毛还想回家换套衣服和妆容。她担心会让他等太久，回他道：【要不我们还是找个近点的地方？】

又解释是出于节约时间成本考虑。

看到手机震动起来电提醒，她瞥了瞥电脑前的徐倩倩，起身去办公室外头接起了电话。

“我也要从品盛大厦过去的，我们时间差不多。你下了班直接叫辆车吧。”

柏小毛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白衬衫牛仔裤：“可是，我想换身衣服……还想，重新化个妆……”

那头顿了下，轻笑：“你没化妆我也见过啊。”

“……”她被噎得无语，微嗔，“可是今天不一样嘛。”

“好吧。”谢瑞斯实在招架不住她无意识的撒娇，“我先到的话就等你。”

……

下班时间一到柏小毛就迅速收拾完，在徐倩倩怪异的目光中冲出了办公室。

其实昨天她就想好了生日约会的穿搭，因此这个环节没有耽搁——上橘粉下黑蓝色的针织加雪纺连衣裙，V字双领设计，腰部系带，穿在身上衬得人很温柔。只涂了层粉底，画了橘色的咬唇妆，之前剪短了一寸左右的头发现在随意地垂在肩头。她对镜晃了两圈，确认一切妥帖，掮起小挎包出了房门。

到“泛泛之森”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与第一次约会的“包场”不同，今天的庄园还有其他游客。柏小毛进主屋之前瞥见不远处的停车场，宛若进行着一场小型的豪车展。

她由上次见过的青柚领着上了三楼包间。推开挂着“桂魄”木牌的门，扑鼻一阵淡淡的月桂清香。迎面坐着的谢瑞斯身旁有具红木置物架，最下头一层摆着一只色泽莹润的香炉。冉冉的烟气里，他对她绽开笑容：“生日快乐。”

柏小毛就算忍得了笑也控制不了心跳，干脆就毫不掩饰地回他一个由衷的笑容：“谢谢你喔，好开心这个生日和你一起。”

谢瑞斯实在喜欢她这么坦诚地开门见山，便也没有拐弯抹角，起身从置物架最上头的一层取下生日礼物——他不久前说的、“还在做”的礼物。

柏小毛骤然睁大了眼睛：玻璃罩中，赫然是一座别墅样的房屋，类似售楼中心的样板模型，然而这栋房显然是手工打造的，细致到一砖一石的堆垒、一草一木的栽种，都是大写的“匠人精神”。

谢瑞斯拍拍额头，似是在思索从何介绍起。开口时有一些不好意思：“啊，外景有点像我家吧，不过里头是我重新设计的。”

“里头”。柏小毛惊呆了。

谢瑞斯取下玻璃罩，伸手探向房门，打开。

上下两层的复式房屋，玄关处左手边是连墙大衣柜、鞋柜，右手边的储物柜上摆放着绿植、陶瓷招财猫。

客厅里的墙壁是偏橘的暖色，布艺沙发很像柏小毛住处的那款，和桌布、防尘地毯一样都是蓝色的，像阳光下清澈的海，令人心情愉悦。对着沙发的电视墙惟妙惟肖。谢瑞斯一一说明了一层的六个房间用途：盥洗室、卫生间、厨房、餐厅、客卧、储藏室。

柏小毛的目光顺着他的指示一路从黑色的雕花实木楼梯蜿蜒向上。

“两间收藏室，一间放我的琴，一间你用。”谢瑞斯一一拉开小小的门。

他顿了一下，继续介绍：“儿童房。嗯，我设计了两间。”

柏小毛的脸腾地热了起来，咬咬唇目光闪烁。

“主卧，书房，都有阳台，书房有个飘窗，所以阳台小一点。但都可以放你喜欢的绿植。”

他又踌躇了一瞬，还是补充道：“和玩偶。”

柏小毛盯着书房里的飘窗哑然失笑：他找谁做的一排迷你玩偶呀，一只只地挨个摆开，又傻又萌……

笑着笑着，她的眼睛就模糊了。

谢瑞斯浑然未觉，低柔的话语在安静的包厢里徐徐铺展开：“嗯……我把我能想到的、未来我们的家送给你。如果有什么意见的话可以告诉我。生日快乐。”

说完他也有点害臊，自顾自地傻笑了两声才觉察不太对劲，身旁的人已经低头呜咽出声。

“怎么了？”他慌了，揽过她的肩拭着她脸上的泪，“不喜欢吗？”

柏小毛顿时想哭又想笑，哪有人因为不喜欢生日礼物而哭起来的。她心头荡漾的感动无以复加，眼泪掉得越发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