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正中央，被丝绒丝亮和丝缎……不，被古典民谣电围绕着的，是一架铮亮的黑色三角钢琴。琴凳上，身穿家居服的乐手沉浸在指尖按下的断续旋律中，时不时擡起右腕飞快地记下曲谱。他微微垂下的侧脸映着一小团日光，鼻梁的弧度好看得有点过分。柏小毛却不由得想起那上头滚过汗珠的样子，还有伴随着的声声低唤。

他的低音区又哑又柔，像丝绒里裹着棉，又像棉里伸出羽毛刷，拂在她耳畔，搔出难耐的酥痒。

最后的时刻，他抵着她的深处，左手撑在她身畔，右手转过她的脸，氲着水雾的琥珀色眸子盯着她的眼底：“叫Heroes。”

她全身都赧然红透：“不要……”

又羞耻又中二。

“叫。”他固执命令的嗓音在丝绒里开出花，身下的动作却全然不温柔。

“He……ro……”她刚发出两个音节，就死死扣住身上人的肩背，口里的颤音瞬间被他激烈的动作撞得支离破碎。

……

她又在想什么！

柏小毛猛地举手拍打自己的面颊。

太可耻了！怎么能对着这样干净平和少年气十足的脸想那些污污污的情景！

可是，那些情景也是拜此刻此人所赐啊！

谢瑞斯停下弹奏转过脸，对着她弯起嘴角。

“早安。”顿了下，“Sweetie。”

柏小毛的心跳倏然加快，脸颊又烧了起来。

意乱情迷之时，他紧紧扣着她的后脑重重地喘息，在她耳畔一声声地唤，从“猫儿”、“小猫儿”喊到“宝贝”、“Sweetie”……

他静静地坐在晨光里注视着她，与夜里那个胡言乱语胡作非为的谢瑞斯判若两人，似乎是以往与她相处时的模样。但他们都很清楚，彼此都有别于往日了。

“你……还会弹钢琴啊？”柏小毛万没想到自己一开口，酝酿好的“尖锐”控诉居然变成了迷妹般的崇拜口吻。虽然他会弹钢琴的确出乎她的意料。

谢瑞斯起身，回头看了一眼琴盖上的便笺本：“嗯。写首歌给你。”

“……”柏小毛又无言以对了。

“我……我是来找你一起吃早饭……”

尴尬的说辞。

“那个，我先去其他地方看看。”

“去看什么？”谢瑞斯几步拦下拔脚就要跑的她，轻轻巧巧搂住她的腰压倒在钢琴上。

“你家的车库啊……书房啊……什么的。”

昨晚到家时他进错了车库，对瞠目结舌的她轻描淡写地提了句家里有六个车库。又解释这么大的房子只是因为妈妈的亲戚多。

可是这栋房子的这间屋子的这日早晨，只有他们两个人彼此相对。

“洗澡了吗？”谢瑞斯凑近她的脸侧，帮她撩好一绺碎发。

见她摇头，他忽地勾起一抹邪邪的笑：“那在这里再做一次再洗。”

“……谢瑞斯！”经过了昨晚和今晨，她真的信他不是说说而已，推着他的胸膛，吓得声音都抖了，“我会喊的！”

这次他却是开玩笑，闻言轻轻笑出声，蜻蜓点水般啄了啄她的嘴角，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