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场之前，柏小毛去后台化妆室再度为大家确认妆容和穿搭。

立式空调呼啦啦地转着，但制冷效果并不好，房间里散开的全是热烘烘的风。整装待发的几人各自用习惯的方式调整着状态。

柏小毛看到除了谢瑞斯以外，其他人都用了立刘海的造型，此刻看不出什么汗渍，就拿干发喷雾为他们理了理。至于谢瑞斯湿哒哒的长刘海……她踮起脚，把他的刘海分向一边，试图用手里的小风扇吹出飘逸感。

谢瑞斯就势顺手抱住了她。

“……”手里的风扇还在呲呲作响，她僵着动作任他把下巴贴在自己肩头。

不知道是谁清了清喉咙，大家识趣地次第退出了房间。

“……怎，怎么了？”意识到他好像又闹了别扭，柏小毛环住他的后背，小心翼翼探问。

怎么了呢。谢瑞斯总不能告诉她，看到夏祺和自己同时帮她擡箱子的时候，心里很不爽吧？

他一言不发地垂眸盯紧她的脸，缓缓俯下头。

热……吊顶暖暖的灯光打在身上，空调机烘烘的风扑在身上，对面人烫烫的唇贴在身上。

“嘭”地一下，突然的开门声伴着一句不满的吆喝：“怎么还不就位？”

空荡荡的房间里静静相拥的两人吓了一大跳，赶紧分开，不约而同望向门口。

舒然也怔了一瞬，扶额道：“你们俩，要不要这么……”

似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又改口：“千万别给我搞出人命啊！”

“……”

这句话让柏小毛觉得还不如被她恶狠狠吐槽批判来得好。

十分钟后，live正式开场。

这是舒然第一次看「玩乐」的现场。她站在二楼走廊四十五度角的方位俯视下去，黑压压的看演出人群随着歌曲和演出的推进不停地dive向舞台前方，又被维护秩序的安保人员组织退后。

柏小毛立在舒然身旁，双手扶在栏杆上，跟着节奏打起节拍。她的脸映着不停变幻的舞台灯光，瞳孔亮亮的，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下头舞台上最右端的那个耀眼身影。

“妞儿？”live演到中途，舒然开口唤她。柏小毛还没从现场的氛围里缓过劲，嘴角挂着欣然的笑意看向幽暗过道里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自卑吗？”舒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什么？”柏小毛没反应过来。

舒然轻笑，低头看看舞台。谢瑞斯划下一曲的最后一个音符，台下掌声雷动。

“他是个天才呢。”舒然感叹，“心爱的人那么优秀，自己却那么普通，心里不会觉得自卑吗？”

不得不说，舒然很会踩柏小毛痛脚。听她说完这番话后，她停顿了好久没有回应。

自卑吗？

她曾一次次地问过他，为什么喜欢自己。

没有理想追求，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的自己。

舒然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谢瑞斯在舞台上还真是闪闪发光啊。会写会弹，长得不错，还是谢千帆的儿子，家世背景也不错。真是很有卖点啊。在我的手上，我会让他最大限度地发光发热。”

“不好意思啊然姐。”柏小毛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她，“您手下这么优秀的艺人喜欢这么普通的我，我真的有点过意不去。”

舒然垂眸默声。半晌，鼻孔里哼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