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走势并不好，后摇相对如今的主流市场还是小众了些，而且他们没有「玩乐」以前混独立圈时做校唱累积的粉丝基础。在这点上，与「玩乐」发展历程略相似的「山楂锅盔」就占了很大优势，只是他们决意不签主流经纪公司。舒然觉得可惜的同时也松了口气：毕竟，实力上的竞争对手越少越好。

元京非易对于「无声」的运作策略进行了调整。会议上，舒然的建议是加大营销力度，跨界吸流量；谢瑞斯却觉得可以让他们逐步转向只面对固定歌迷群的“精尖”后摇团。

但无论最后的讨论结果如何，有一点是肯定的——元京非易原本打算的“模板复制”策略，其实是失败了。

「玩乐」的模式无法复制。

也许是成员的外表和经历具备“流量”元素，也许是乐队的音乐水准无可非议，也许是他们在独立圈里积攒的人气没有清零……

总而言之，「玩乐」比很多外地来混京圈的乐队更快更火地崛起了。

“爆了”，这时不时出现在“三月剧粉”中的字眼，也于「玩乐」的相关话题里频频出现。

柏小毛不知道舒然在外头和谢瑞斯争论什么，手头的数据反馈看得她眼花缭乱，各个商业邀约也还没整理清爽。不过，她扫眼过去，看到谢瑞斯鲜明的黑眼圈快挂到了下巴。想起他这几天晚上总是通宵泡在Studio，她觉得很心疼。外卖终归营养不够，她决定明天晚上下班后带自己做的便当北郊录音室给他当晚饭。

正想着，舒然突然推门进来，横眉怒目对她道：“妞儿，你是不是公博私用了？”

“什么？”柏小毛没反应过来她话中所指。

舒然点开iPad调出话题广场上的热门微博，ID名为“丝丝19970821”的博主发了个截图，配文“脱粉惹[再见][再见][再见]”。

截图上的私信对话里，一条发自丝丝的“已读”消息后，是顶着“谢瑞斯”ID的回复：Noneofyourbess。

柏小毛是知道这个“丝丝”的，截她直播间里“表情包”的主力军，疑似谢瑞斯的迷妹。

惹得本尊大动肝火亲自回复的原因是，“丝丝”不断在私信里发的话——

“我很喜欢玩乐的歌”；

“我很欣赏你的音乐才华”；

“为什么那么有才华的你女朋友是那样子的啊？”；

“柏小毛真的是你女朋友吗？”；

“不回答就是默认哦。”；

“你怎么找了一个这么俗气的女朋友啊？”

……

大概谢瑞斯看完后，终于忍无可忍。

截图里只有最后那句“女友俗气”加上谢瑞斯的回复。那位“丝丝”很会做文章，揪住了粉丝的怒点。

柏小毛之前打理微博的时候也看到过类似的评论，的确令人生气。倒不是因为话语里对她冷嘲热讽，而是字里行间流露出的过剩的自我意识。

谁都不希望被陌生人指手画脚，公众人物也同样。

“这……不是我回的。”柏小毛小声解释。

“我发的。”办公间的门没有关，谢瑞斯听到里头动静，不紧不慢插了一句。

“……”虽然柏小毛很感动谢瑞斯亲自下场帮她出气，但是就如舒然说的那样，对家很快就会闻风而动，铺天盖地的“黑稿”将会接踵而来。

果然，以《问及私生活恼羞成怒，「玩乐」成员呛歌迷关你屁事》为标题的通稿迅速攀上了维动搜索。

微博上，#玩乐关你屁事#的热搜话题还在后几十位蠢蠢欲动，尚未发酵。

紧急公关会议后，舒然吩咐把陈佑舟的真人秀节目消息放出，用新热点转移现焦点。

收到风声，陈佑舟表示很无辜，找来办公室理论：“大姐，拜托你不要每次都推我出来堵枪眼好吗。”

舒然讶异：“我哪有每次？”

“之前阿瑞被问到恋情的时候，您也提了一嘴我的事。”

“哎呀，这还不是因为信任陈大美人的机智反应嘛。”舒然嬉皮笑脸凑过去，“哎，老实说陈佑舟，你每天早起后揽镜自照，会不会被自己美哭？”

陈佑舟冷语：“我比较容易被现在的你吓哭。”

“……居然敢怼我！”舒然抗议，“扣你工资啊！”

陈佑舟毫不在乎她的假模假式，继续捅刀：“祝子扬是因为你花痴才分手的吧。”

柏小毛本来围观他俩斗嘴正乐着，闻言顿时笑不出来了。

陈佑舟明显在踩舒然的爆点。她面色一变，很快恢复常态，挑挑眉语气轻松：“是啊是啊，毕竟天下美男千千万呢，何必在他那棵老树上吊死？是不是啊陈美人？”

她眼底的愁郁转瞬即逝，顷刻间换回刚才的嬉皮笑脸，面上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