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忙碌与震荡

今晚谢瑞斯比往日归家早，柏小毛开门之后，发现他正埋头在书房的电脑前敲键盘。

她擡眼看看挂钟，将近九点，在这段日子里简直是奢侈的早归。

“这么早吗？”她在书房外的饮水机边接了杯热水泡红茶，轻声问里头的人。

“嗯。临时接了个环保基金会的代言活动，明天一早飞西京。”

“啊……”柏小毛低头看手机，舒然并没有通知她，也就是说，她不用同去。她返身去冰箱取了柠檬蜜，把调好的柠檬红茶递到他手边，边削苹果边随口问他：“新专辑发布会就在后天吧？”

“嗯。”谢瑞斯运指如飞，目光没离开面前的文档。柏小毛定睛看，是明天活动的发言稿，谢瑞斯貌似正试图修改成自己的风格。

他忽而皱眉：“公司最近来的新人都太浮躁了，发言稿居然会出现错别字。小白猫，现在谁负责人事……”他撇过头，撞上她专注凝视他侧脸的目光，愣了愣，笑起来：“好看吗？”

真是一秒从总裁切换到男友。柏小毛不由自主地红了脸，诚实地点头，把手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谢瑞斯就着她的手咬了几口，清甜的汁液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她失笑，擡手为他擦掉。

“谢瑞斯，你喜欢元京现在的生活吗？”柏小毛回完手机微信上于嘉铭的“深海”跟班汇报，望着他眼下的黑影，忍不住发问。

他迟疑几秒，反问她：“你不喜欢吗？”

柏小毛想到小嘉谈及的陈佑舟录节目的表现，蓦地想起之前与纪远舟偶遇的时候，她低眉垂眸的那句“我喜不喜欢，不重要吧？”如果她不喜欢喧嚣而忙碌的“爆红”生活，谢瑞斯会作何反应呢？

一时起了假设念头，偏过脑袋认真问他：“如果我不喜欢呢？”

谢瑞斯显然还没准备好答案，指尖若有似无地悬空在键盘上方，抿唇道：“那我努力让你喜欢上，好不好？”

柏小毛并没有试探他的意思——霸道总裁能否为爱放弃所有什么的。来元京之后，他们相依走过最初的艰难日子，按理来说现在应该更加亲密无间。可是，在刚才凝望他的片刻，她突然感觉那张疲惫的脸有点陌生，云山罩雾般看不清他内心所想。他不再有中陵时候偶现的尖锐棱角踌躇满志，就算如今他成熟可靠有担当，她还是会间歇性怀念那个肆意的吉他手、天才的音乐人。

“如果我一直没办法融入现在的生活，很想回到玩乐在中陵刚红起来的时候甚至还在唱地下livehoe的时候，怎么办？”她眨着眼睛，瞳孔里亮亮的。

“小白猫，你怎么了？”谢瑞斯采取了“迂回”战术。

“这样的‘如果’没有意义吧？”

是啊，没有意义。时光不会倒流，她更是断然不希望「玩乐」迅速过气。她仔细地读过几人的游学日记，再回想来到帝都一年多的光阴，他们经历的艰辛应该获得如今的高人气回馈。

她垂眸：“谢瑞斯，我只是想到，以前我刚认识你、刚进非易的时候，你曾经因为橙路的宣传稿生了很大的气，还固执地反对我卖‘颜值’的方案。”

而他现在做的甚至泥足深陷的，都是以前看似深恶痛绝的。

身前的呼吸突然提了起来，谢瑞斯伸手搭上她的眉毛：“我不知道你会想这么多。”

她不解地看他。

他欲言又止，终还是坦白说道：“我必须打败瑞帆，为此，我不惜一切代价。更何况，我并没有做任何违背摇滚精神和做音乐初衷的事，你能理解的，对吗？”

她缓缓点头：“那么谢瑞斯，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对手一定是瑞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