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皮户取回白狐拥项的当天,正巧赶上今冬的第一场雪,白皑皑的厚雪把金京打扮成银装素裹的冰城,天气冷得紧,哈口气都能结成冰渣子,对于槿蕊而言,寒冬最舒服的事莫过于有两件,一是钻进被窝里睡懒觉;二是围着碳炉子,边烤火取暖,边吃烤肉,再烫上两壶小酒,那真是人生美事。
更美的事情,喻梅勤出了公差,要十天半个月才会回来,没有他这个大老板盯着,日子过得快活似神仙。
午觉后,槿蕊拉着槿淳和上官逸君,猫进东院杂物房里烧烤,渍好的牛肉片在铁板滋滋的冒着白烟,很快就外焦里嫩,香味弥漫了整间房,上官逸君拿起筷子先夹起两片,涮过葱花麻油放入槿蕊的碗中,“蕊儿先吃。”
槿蕊吹了两下,粗粗嚼了几口便囫囵咽了下去,烫的她直吐舌头呼气,不停地用手扇风散热,“好吃……真好吃。”
海棠见状,忍不住翻眼皮咕哝道:“小姐,你又吐舌头,小心夫人看见又要说你。”
“要你管,小管家婆。”槿蕊睥了她一眼,抿了口香淳爽口的桂花酿,故意沿着唇瓣舔了两圈,砸吧砸吧弄出声响。
槿淳上官逸君见状都笑了。
槿淳打趣道:“海棠,你唠叨的模样真像奶娘。”
上官逸君往海棠的碗里夹肉,笑道:“是啊,不许扫兴,多吃东西少说话。”
“我全是为了小姐好。”海棠委屈的扁扁嘴,老气横秋地辩驳道:“奶娘说小姐爱伸舌头的毛病不庄端,一定得改了,以后嫁作人妇该挨婆家说道,说娘家人没能管教好,夫人也要我在跟前时常提醒来着。”
对她太好,小丫头敢爬到她头上教训她了,槿蕊夹起肉塞直接进海棠喋喋不休的嘴中,狠狠瞪了她一眼,“拿个鸡毛当令箭,我刚才不是被烫到了吗。”
“烫到也要忍着,这才是淑媛,谁叫小姐吃的那么快。”海棠是不依不挠地咕哝。
“肉都赌不住你的嘴啊。”
“都别争了。”槿淳做起和事佬,唇边含着他标志性诚挚腼腆的笑,“兄姐之间私下玩闹不要紧的,再说了,小妹是真性情,率直可爱,能娶到小妹的是幸运男子,高兴都来不及呢。”说完,目光挡过上官逸君,意有所指道:“是吧,逸君?”
“嗯……那……那是当然。”上官逸君清咳两声,转开头,对海棠吩咐道:“去,取几个红薯来,蕊儿爱吃,挑红皮小个的。”
槿蕊高高扬眉,佯装不悦道:“二哥,你什么意思?难道哥说的不对。”
“吃鱼吧。”槿淳烤好鱼,细细地拨干净鱼骨头后才递给她,“你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谢谢哥。”槿蕊嚼的津津有味,两片嘴皮子吃得油油的,前世是独女,没有兄弟姐妹特别的孤单,这辈子彻底体会到有哥哥疼爱的好处,说是烧烤,她只要负责动嘴吃,槿淳、上官逸君把她当成公主,一人给她烤鱼,一人给她烤肉,粘稠绵甜的桂花酿一杯接一杯下肚,不知不觉,把她的双颊慢慢染成两团酡红,似是抹了胭脂,娇艳可人,打了个酒嗝,“哥,那个……那个给娘的礼物备好没?日子就在明晚。”
槿蕊原想拿首李白的唐诗送槿淳,以讨云娘开心,他却坚决不肯,说不是君子所为,羞于为之,自己琢磨了几天,见云娘禁不得冻,一到冬日便手脚冰冷,便制了提血凝气的凝气丸调养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