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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2/2)

“有…有人叫我把这个东西给警察。”

黄天成一个箭步上前,看到信封并无署名,飞速打开看了眼,然后激动到原地跺脚,就差没揪起阿姨衣领了。

“那人是谁,你看到人了吗?”

“没没….没有啊,他戴着口罩。”阿姨很无辜,吓得缩退两步,“不过有点语气凶。”

有警员上前说:“黄队,我去查下监控。”

“算了。给她做个笔录让她走。”

“哦哦哦哦。”警员懵懵点头,哈?为什么黄队好兴奋的样子。

黄天成的确兴奋,他紧紧攥住信封,扭过头直冲酒店经理而去,他把信封往桌上一拍,言辞栗色道:“你刚才和我说放黄健仁进来的人是谁?”

“就实习员工呀,他收了黄健仁的钱,然后让他后门进来的。”经理慌了,控制不住眼神看向信封,纵使冷汗直流还是这么说。

听到这里,周意恍然大悟,哦哟,新娱这么快又找好替死鬼了?那怪不得黄天成直接往这里过来。

她乐得不行,插着兜懒洋洋靠在前台上看好戏。

这时就听黄天成冷笑一声:“实习工是吧,地址给我,我去找他。”

那经理还能怎么着嘛,只能硬着头皮送上地址。

黄天成拿着地址连话都不问了,风风火火带着队员往外赶。

见时机成熟,周意忽然叫住黄天成。

“黄警官。”

“我想起来一件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黄天成深深望进她那深不可测的漆黑眼底,片刻,他点头同意。

两人走到隐蔽处后,周意缓缓道来精心为敌人编织的绝杀之招。

“新娱的何水佃曾经突然给我张支票,警告我要我记住什么该说不该说,我想她是在为之前新娱何总邀请我去饭局并试图侵犯我的事做掩盖,我当然是不会屈服的,对于她警告我愤怒也不理解,最后我拒绝了支票。”

“刚才化妆师还在和我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陷害我,您又这么问,我就想起了她,当然我还希望黄警官保密,我不想惹祸上身。”

“毕竟现在想起来,何水佃的眼神好像蛮令人害怕的,就好像要吃了我一样呢。”

说这番话时,周意眉宇似蹙非蹙,语气哀怨连绵,却始终背脊挺直,清澈眼神平静地与黄天成对视。

话是半真半假,但大差不差。

黄天成心头一震,她如此轻描淡写,仿佛曾经蒙受的耻辱与伤痕早已痊愈,谁也没想到看似恣意洒脱的她竟然经历过这种事。

他喉头有点干涩,干巴巴问道:“你不是会武吗?”

周意冷冷静静哼笑一声,“黄警官,是你天真还是我天真?”

有些话根本不用说得太直白,黄天成瞬间就懂了,线索分明的时刻凝重也一并浮上心头,他庆幸、也难过,庆幸她逃离出灾难,却难过她仍然被卷入命运的漩涡。

“沈小姐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但还请给我点时间,关于这件事我也会一定会保密。”

他甚至拍了拍胸脯来发誓。

周意轻轻点头:“那就等黄警官好消息了。”

可千万别辜负她故意设的这场局,无论只手遮天的官有多大,她怎么着都得让他们掉点血。

黄天成拿着信封很快离去,周意漫不经心靠在墙壁上点燃一根烟,让她猜猜,新娱舍不舍得抛弃何水佃这个棋子呢?

她想,应该是会……毫不犹疑抛弃吧?

抛弃的前提,就是人赃俱获嘛。

她勾起恶劣狂妄的笑,眼弯成月牙,高兴得都要畅快大笑出来。

李芮菲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她露出这种莫测难辨的笑容,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莫名觉得浑身都在发冷,被人算计过的头皮发麻感再度窜上来,惹得她狠狠打了个激灵。

“聊完了吗?”她没问,只说,“还有一套衣服,回去拍了吧。”

周意慢条斯理掐灭烟,将烟头丢入垃圾桶,随即起身。

“行,顺便再聊聊你要我做的事。”

拍摄完,周意和李芮菲吃了顿晚饭,主要聊聊她想要自己做的事。

把话说开后,两人相处起来反而更轻松,她直言自己需要热度,李芮菲则坦然把自己的愿望交给了她——她要拍摄一部弘扬武术文化的小众电影。

电影成功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李芮菲与家人和好的契机,是她想替曾经年少轻狂责怪家人非要坚持岌岌可危文化的自己向家人道歉。

周意对此乐见其成,找个借口说自己会再去努力学,以免到时候别人怀疑她怎么突然就会。

饭局结束,她先送小文回家,随后回到海漾小区。

回去路上她手机不停在响,她看了眼不断跳出消息的微信群和打进来的电话,也没来得及上楼,就在楼下接了起来。

“欧亚,什么事?”

一接通欧亚就爆粗口:“狙击手锁定了,居然是泰国的芭芭拉,但她反侦察太厉害,还是被她逃走了。”

“没事,确定她是窦真的人就行。”

“可她还在国内!我们也没时间盯紧海关,不知道她要做出什么事呢。”

周意思索该怎么办的同时打开了微信,是阮溪禾建的群标有红点,里面还有stan和她三人。

这一时兴起的群自从建起来后基本没聊过天,这次约莫是刚下戏听到她被袭击的新闻就发来消息慰问。

她回复过去一个安好后立马关掉聊天框,然后对着欧亚说:“让她在国内,避完风头应该就会回泰国。她针对的是方秀玉,不是我们。而且她认识我们,肯定不敢擅自行动,就算窦真知道我们在查旗舰告诉了丁志森,谅他们两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盯上窦真的这几年,她端掉他多少贩毒点,他就有多恨自己。

然而这种恨,还不至于让他冒着危险在禁木仓的国家三番两次对她对手,真要是敢,他早就动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窦真狂妄自我,他至今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在不清楚她身份前,她笃定他绝不会动手。

“我知道了。”欧亚听明白了,她和切西亚是分头行动的,赶忙报上他去查的朱嘉译妹妹的信息。

“sera,朱嘉莉已经确认死亡。”

“什么?”

“三岁那年就死了,就死在朱嘉译的老家江市。”

周意愣住,一个早就死掉的人,且死在老家,朱嘉译竟然不知道?

他后来给她发的信息她都看了,朱嘉译和妹妹是在福利院长大,孤儿一双,相依为命孤苦伶仃,妹妹三岁那年,朱嘉译才七岁,两人去游街时妹妹被人拐走毫无音讯,之后朱嘉译独自长大,并从未放弃过寻找妹妹。

也是个可怜人,她叹口气:“怎么死的?”

“你最好亲自过去看看。”

“……”

周意不难猜出欧亚如此沉冷隐怒的口气是什么意思,她阖上眼,多苦多难的人太多了。

再睁开眼,她眸中一派冷漠。

“不去。他只让我查消息,我不会多此一举去查原因。你尽快回来吧。”

说完她干脆利落挂断电话,收好手机往楼上走去。

她不是个好人,所做的事都基于利益而出发,必须有回报才值得她浪费时间去做。

倘若听闻人间苦痛就伸出援手,施以同情,那她都要笑自己是个无敌大圣母,早八百年前被人打死烂死在街头。

无依无靠之人,唯有心狠手辣,才有立足根本。

南安警局,夜里十二点。

月色打捞星光,天幕如帘宽广,微风无形的温柔将大地拢在手心,却怎么也暖不冷黄天成如死灰的心。

经历小半天的开会,他满身疲惫,却仍然没有回家,只是怔忡盯着桌上两份死亡报告,随后竟然痴痴地独自狂笑起来。

黄健民在狱中自杀了,黄利妻子没抢救过来也死了,至于被丽思酒店推卸责任的实习生也逃匿无影无踪,更别说用监控坏掉的烂理由做借口的黄健仁死亡一案更是毫无头绪。

一切都像一张大网,将他死死网住。

【天成,先放放吧,副市长都冒出头来了,我们心里有点数就行。】卞鸿宇嘶哑悲痛的话语仍在他耳边回荡,可他要怎么放下去?

警察的责任和教条不允许他放。

黄家一家子就这么死的死散的散,石萍和女儿黄念失踪,他心里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分明是灭口。

他明明知道,为什么就要碍于什么狗逼副市长的名头就放弃?为什么查到点苗头就要被迫停止?

师傅不敢,他敢。

他笑到几近流泪,弯着腰捧着肚子一颤一颤,呢喃道:“谁让我….还年轻呢!”

直到眼泪滚落,黄天成终于忍不住一拳打在桌上,眼中全是恨意与决绝的愤怒,他刷刷刷拿出纸飞速写好遗书,希望来日能为他的一腔孤勇画上遗憾的句号。

将遗书精心折好放入抽屉,他拿出下午收到的信封。

信封里有三张照片,是何水佃和混混们站在黄家楼下的照片,谁是主导者显而易见。

他交上去两张,私自留下了一张。

好一会,他面无表情收好照片起身,不顾值班警员叫喊,他径直走入车库,开车往目的地奔驰而去。

照片在他口袋里摩擦,唯有柔软细腻的编织物知道,在那照片背后,龙飞凤舞写着一句话。

【钟灵街万物酒吧,给你个机会,亲手砍掉旗舰的爪牙。】——卢克

夜间的公路往天际延伸,似乎没有尽头,刚跑出十余公里,黄天成与对面呼啸而来的一辆凯迪拉克擦肩而过。

情绪迷蒙双眼,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那辆凯迪拉克忽然猛打方向盘,扭转方向紧追在他身后。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响彻云霄,黑黢黢的夜里,显得尤为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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