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作生气的样子,继续说:“我要是提前说了,哪能瞅见某人搬蒸笼差点摔个屁股墩儿?”
莫大柱脸更红了,耳根子都烧得慌,挠着头嘿嘿笑:“那不是……那不是没留神嘛!嘿嘿……嘿……”
俩人并肩往油坊走,谁都没再多说,倒也不觉得尴尬。巷子里的风裹着点槐花香,吹得人心里头痒痒的。
快到油坊时,廖绮欢忽然开口:“我听小厮说,你们的桃酥最近卖得火?上次说的油太多了!减点油、多搁点芝麻,管用不?”
莫大柱点头跟捣蒜似的:“管用!可管用了!王大婶天天来,说吃着比以前更香更好吃了,还便宜,每次都买一大包,说给她孙子当零嘴儿。”
“那是,也不看是谁出的主意。”
廖绮欢边说着边得意地抬抬下巴,又从兜里掏出张纸:“这是我让人画的新花样,给糕点做模子的,你瞅瞅用得上不?”
纸上画着小老虎、小兔子,还有咧嘴笑的谷穗,个个憨态可掬。莫大柱接过来,宝贝似的揣进怀里:“用得上!太用得上了!小孩子们见了指定稀罕!”
打了油往回走,廖绮欢说想去掖州府的‘惠民楼’瞅瞅,莫大柱赶紧前头带路,脚步轻快得像踩着弹簧。
莫大柱路过杂货铺时,他忽然想起啥,跑进去买了支糖葫芦,递到廖绮欢面前:“三小姐,给你,甜的。”那糖葫芦裹着晶莹的糖衣,夕阳一照,亮闪闪的晃眼。
“浪费钱!‘惠民楼’不是也有糖葫芦吗?”
“‘惠民楼’是‘惠民楼’,这个你现在就能吃到嘴里!‘惠民楼’的你需要等会儿才能吃到嘴里!”
廖绮欢笑了接过来,咬了一口,山楂的酸混着糖衣的甜,在舌尖炸开。她瞅着莫大柱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心里头跟揣了块热乎的糖糕似的,暖烘烘的。原来不用特意弄啥惊喜,就这么走着、说着,比啥都舒坦。
到了‘惠民楼’门口,莫小正站在台阶上张望,看见他们俩,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当是谁呢!怎么弄的我大哥出去打个油,半天不回来呀!原来是绮欢来了!快进来,刚烤好的枣糕,你快尝尝!”
廖绮欢笑着应了,跟莫小往里走,回头瞅了眼莫大柱,见他还捧着那包糕点模子图纸傻站着,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莫大柱摸了摸后脑勺,也跟着笑。夕阳把‘惠民楼’的牌匾照得金灿灿的,风里飘着枣糕的甜香,他觉得今天心里,热乎乎、甜丝丝的,能暖到心坎里去。莫大柱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图纸,又摸了摸兜里的糖葫芦签子,觉得今天这种偶遇可以多来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