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话,未必是没有道理。”时夫人轻声道。
本来被打断了说话,怒气升腾的靖国公突然一滞,“嗯?”
“你说的对。我无法为你时家开枝散叶,却为你纳了姨娘,又生了两女一儿,只你从来对她们不闻不问,打着救命恩人的旗号与那外室不清不白,更是将人偷偷养在外头。
男人家嘛,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原想着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你腻了自然回来。就算当时那外室带了孩子进府来闹,我也曾提出将那孩子养在府里。可是,你们想要的,不只是这些。”
时夫人缓缓地说着,靖国公眼神闪烁,很有些坐卧不宁,不住地清着喉咙里头的痰。
“你要接那孩子入府,我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只头一桩,那外室就算是死在外头,我也不会允她踏入靖国公府半步,脏了我的地。”
时夫人声色俱厉望向靖国公,靖国公张口欲言,时夫人又先开口道:“且还有一桩事,要国公爷应了我。不然,我就算死,也不会叫你打的这算盘得逞!”
“咳!你这说的什么话?”靖国公不敢看时夫人,只将眼睛瞥向一旁,含糊道。
“我死了,还有我娘家兄嫂侄儿,个个儿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来,国公爷若是不信,自可以试试。”时夫人淡淡道。
“你我夫妻一场,何至于此啊!但凡夫人能好生与我商量,有什么事我不能答应你的吗?”靖国公皱着眉头,痛心疾首地说。
时夫人冷笑,“旁的不说,如今我靖国公府在这京城早就成了大家口中的笑话,国公爷想来没有什么感觉,但我受不得了。就连我儿瑾瑜也要受着旁人指指点点,你不在意,我却是心里过不去的。”
“有什么话,你自管说来就是。只是这丑话要先说在前头,你提的事若太过分,我却不能应了你的。”靖国公瞪着一双眼看过来,时夫人蓦然回首,竟有些看呆了去。
想当年,自己也是爱他的好颜色,沉迷于他的花言巧语之中——
“你我夫妻一场,你要子嗣昌荣,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愿望?闹到现下这般地步,国公爷且请扪心自问,可是因着我一人的缘故?”
时夫人揪着前襟,向靖国公痛声发问。
靖国公略皱了眉头,因为时夫人说的话而感觉无奈。
“上回国公爷叫人下毒与我——”忽听时夫人这样一句话出来,靖国公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夫人请慎言!这般大的罪名,我可是万万不敢担的。夫人一向将我拒之府外,我也没有说什么吧?更何谈什么下毒的事?我不知道,这些歹毒的事情与我不相干的。”
靖国公将头摇得似拨浪鼓一般,迈着四方步踱到门口,又觉得热浪袭人,复又回转。
时夫人轻笑,摇头,缓缓坐了回去。
“这事我已查明清楚,国公爷认与不认,都无关紧要。只今日这第二桩事,我却要告诉国公爷,若想叫那外室子顺利上了族谱,必要答应了我所求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