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夫人同靖国公说了些什么,晏宁不得而知。
叫人去棠梨院瞧了两回,回来说是靖国公今日除了去书房坐了坐,便没有再出府。
借着午饭的功夫,晏宁过去问安伺候,却连时夫的面也不曾见着了。
只悄悄问过张嬷嬷,道是靖国公和时夫人将人都赶出去后也没有吵闹,关在屋里说了半日,然后靖国公便去了书房,吃午饭的时候又回来了。
“也许是国公爷想通了,不能这般同夫人一直闹下去。”张嬷嬷叹道。
晏宁撇了撇嘴,莫说什么外室生子的事,光是靖国公给时夫人下毒,这个家里便容不得他。
不过时夫人不表态,她一个做儿媳的却不好说什么,只打发了人去听蝉处将这事儿告诉时嘉。
时嘉很快回来了,让饭吃了一半儿的晏宁吓了一跳,忙丢了筷子迎上去。
“怎么这会子回来了?可曾用了饭了?”
时嘉沉默着摇了摇头,阴沉着脸往一旁坐了,又扬手叫屋里伺候的人都退下。
“恭亲王答应舞阳郡主和亲止战,自己请回封地,再不问朝事。”时嘉道。
晏宁点了点头,眉间的愁绪不展。
这些本是她已经知道的事,时嘉又再强调一回,又是为着什么?
“朝堂上,皇上赞扬靖国公养了好儿子,为朝廷出了极大的力,要赏赐靖国公。靖国公便趁机提起自己的小儿子聪慧伶俐,不输长子,只因其生母所碍,不得归宗,求皇上开恩,赏他幼子一个好出身——”
“什么?”晏宁皱着眉站起,轻呼道。
这靖国公也太过不讲究了些,皇帝既提起是时嘉立的功劳,与他两句客套话,他倒顺着竿子往上爬。
“你立了功,自然该赏你,皇上为何又攀扯起国公爷来?”晏宁不解,问道。
时嘉冷笑一声,眼神亦转冷,“无非是鸟尽弓藏,兔死狐悲罢了。”
晏宁心里冰凉一片,早知这皇家无父子,如今皇帝一朝得势,恭亲王还未出京,便先开始防备起时嘉来了。
“一个‘孝’字压死人,咱们家里的事儿,关起门来怎么样都行。若是让国公爷把皇上抬出来,将那外室子过了明路,母亲这心里该有多难受?”
晏宁此时可说是五味杂陈,她才嫁进来时,靖国公鼓动着那外室上门来闹,自家却躲得远远儿的,当时她就想,纵然靖国公对那外室有情义想来也是有限,不过是男人家贪恋个好颜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