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一怔,望了望外头的天色,此时夜色已然降临,晏夫人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晏宁忙唤人将晏夫人请进来,却不料晏夫人坐下第一句话便将她吓住。
“原来迟萱一直躲在恭亲王府里头!”晏夫人皱着眉一拍桌子,沉声道。
“怎么会?恭亲王不是已然出发回封地了吗?”晏宁惊异道。
“谁说不是呢!就是因着恭亲王已经出发回封地,王府里头只剩下二公子打理着舞阳郡主和亲一事,这眼看就要启程了,忽然迟萱跑回了家,哭着叫你三姨妈过来求你父亲,叫他去说情,不想做为陪嫁同舞阳郡主嫁到北边儿蛮族——”
晏夫人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晏宁又多问上几句,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一日迟萱眼瞧着自家兄长被困在恭亲王府不得回来,阖家上下怕只有她这个女儿还值些银钱。
为了怕梁三姨妈将她诓去卖了凑银子,索性便趁着梁三姨妈夫妇不在家里偷了些财物逃了出去。
她一个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又逢着京城最乱的时候,没走上几步便被一群混混儿给盯上,想要趁乱挣下几角银子花销,当即尾随着她,伺机而动。
迟萱心中忐忑不安,如个没了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摸,不一小心便走到了人迹罕至的地界儿,那群混混儿也终于出了手,将人堵在了胡同里头。
迟萱情急之下高声尖叫,好巧不巧的,恭亲王府的长史正在附近收债,听见喊声叫侍卫去看,却发现是个花容月貌的独身小娘子——
长史将惊吓过度的迟萱带回了恭亲王府,恭亲王世子眼前一亮,打起了叫迟萱替舞阳郡主嫁到北边儿蛮族的主意。
只他才将主意同王妃说了,却遭到了王妃的反对。
原因无它,舞阳郡主的生母不过是王妃的一个陪嫁丫鬟,只一双桃花眼长得甚好,迷惑住了恭亲王。
也是她命好,一晌贪欢,便珠胎暗结,生下了舞阳郡主,可自己的身体坏了底子,又兼着王妃身体不适,日夜随侍在侧,没多久便病倒去了。
不过是一个通房妾侍,恭亲王并不曾往心里去了,只当时的舞阳郡主雪团儿一样的模样,甚是喜人,且她一出生,老皇帝就死了,还将太子托孤给恭亲王,任命他为摄政的王爷。
恭亲王对她喜欢得不得了,王妃顺势提出将她养在自己膝下,又带去了宫里,得了太后的欢心,赐了封号和封地,倒是比恭亲王妃的两个亲生儿子还多了几分体面。
自小到大,恭亲王妃自认为对她也是娇生惯养,百依百顺,如今恭亲王因着她落了难,她哪里能够独善其身的?
正如时嘉所言那样,既然受了家族富贵的供养,自然要为府上出一分力的。
“你父王原说叫别家的小姐封了公主替她嫁了,只那蛮族王子已见过她的面,心心念念只想着她。若是将人送过去,蛮族王子发现被掉了包,恼羞成怒之下再攻了来,难道你想叫你父王替她背了黑锅偿命不成?”
恭亲王被困在朝中,世子听着王妃说得有理,便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