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身子的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反应,都是极正常的事情。你精力不济,我也不好过多打扰你。我这就先告辞了,若有什么事,你差人去家里唤我。”
乔氏殷切嘱咐着,晏宁打着哈欠点头,待送走了乔氏,便回屋倒头就睡。
这种情况持续了几个月,直到她又开始吐。
常姑姑每日里愁眉苦脸,眼看着她肚子越来越大,总要劝着在院子里走动走动,以后生孩子的时候也有力气。
偏偏晏宁此时又回到了睁眼就吐的头几个月似的,每日里吃了就吐,整日昏昏沉沉,只想睡去,纵然常姑姑再着急也是无用。
今年的年夜饭只开了个头儿,时嘉便被府外头的人叫去,说是有要事。
而晏宁精神不济,也坐不得太久,是以很快便散去。
望着晏宁渐行渐远的背影,秦夫人不由心下焦急。
这过了年,巧姐儿就要十六岁了,自己孀居,不好带着她四处交际。
若想求一求晏宁,偏她现下大着肚子,又在守孝,更是不好开口。
可她自来与时三夫人不和,此时三房又有个正当花季的娴姐儿,要是能托着晏宁说上两句,只叫她出赴宴时带上自家巧娘,也比困在家里好。
只她还不曾说话,晏宁便起身走了,实在叫人憋屈得很。
秦夫人蹙着眉头,在堂前站了半晌,还是时巧娘带了青莲绒的海龙皮斗篷与她披上,她才惊觉回头。
“母亲,到底天儿凉,怎么就这样站在堂前,莫要冻病了,也只自己难受。”时巧娘轻声说道。
秦夫人叹了一口气,握住了她的手,面上流露几分凄苦,“若是那时我没有与你嫂嫂闹僵了去,这会子说话做事,倒还便宜些。”
时巧娘张了张嘴,缓缓低下了头,“母亲所思所想,又如何不是我的所思所想。只是现下二哥哥正值壮年,在朝中声势也大,我们娘儿几个托庇于兄嫂这里,总好过寡母弱女,被人强吃了绝户。”
她说着,口中语气不由冷硬了几分。
秦夫人只觉得满嘴尽是苦涩,这话原是她同时巧娘说的,没想到她却记得牢,将三房恨上。
可是巧娘芳龄已至,如果不尽快寻个适龄的如意郎君,待过了花期,京城中稍微看得上眼些的好儿郎都定下亲事,还有什么能叫自家挑的?
若是想要时巧娘走出府去相亲,必然要求到时三夫人头上,孩子心里要是先入为主带了成见,跟着出去见人,怕是要坏事。
时巧娘不知母亲心中所思所想,兀自说着三房对她们大房不善的话,忽听后头冷哼一声。
“我原不知,巧姐对我们这做叔婶的,竟是这样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