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传来的消息,那里躺着好多乞丐。”
“有老人,也有小孩子。”
“他们很多人身上都有伤,很明显是遭人殴打造成的。有些伤口都已经化脓了。”
“得不到有效的治疗,发高热的比比皆是。”
“一边是纸醉金迷、花钱如流水的酒楼,一墙之隔外的地方,是乞丐们的暂住地。”
“还真是讽刺。”
苏澄暗暗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过去。
因为褚师惟在这家酒楼要了一晚的上房,所以那些暗中的影卫,抓紧时间探查了周围的情况。
随后就发现了酒楼后面的那些乞丐。
因为害怕乞丐当中混进去了什么人,所以探查的格外仔细,结果发现那些真的是走投无路四处流浪的乞丐。
“派人前去仔细探查一下这家酒楼的账本,务必查清其中是否存在异常情况!”
褚师惟吩咐道。
如果褚师惟所料不错,这酒楼后方的那个院子,应该便是东家居住之所。
而账本,想必也会被存放在那里。
要知道,从一本账册之中,往往能够洞悉许多通过其他途径难以查明的真相和秘密。
苏澄得令后,立即施展传音之术将指令传达给在外待命的影卫。
不多时,一名身形矫健的影卫迅速领命而动,如鬼魅一般朝着目标疾驰而去。
根据褚师惟下达的命令,经过一番暗中观察与探寻之后,前去探查的影卫发现这座酒楼平常无奇,并未牵涉太深的复杂关系网或背景势力。
仅仅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酒楼而已。
正因如此,此番调查工作进展得颇为顺利,并没有遇到太多棘手的阻碍和麻烦。
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轻微响动传来,原本紧闭着的窗户突然被人推开,一道黑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闪进屋内。
定睛一看,正是先前奉命行事的那名影卫。
只见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本泛黄的账本,快步走到褚师惟身前,恭恭敬敬地将其呈递上去。
“主人,属下成功获取账本。”
“经初步查看,里面对于各项收支的记录均十分详细清晰。”
“然而,每月却总有一笔数目不小且未注明具体去向的固定支出,而且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看起来极为稳定。”
“依属下推断,这笔资金极有可能是定期交付给魏家人所用。”
影卫压低声音向褚师惟禀报着自己的发现。
褚师惟接过账本,随手翻阅几页,果然正如那影卫所说,每个月都会出现这样一笔不明用途的固定支出。
“放回去吧。”
褚师惟将账本递了回去,那影卫接过账本,再次从窗户上翻了出去。
“苏澄,随本少爷去附近,找家医馆看看。”
褚师惟想了想,将目光投入到医馆上。
褚师惟推开了房门,叫来了店小二。
“小二,这附近有医馆吗,本少来的路上不慎偶感风寒,现下有些头疼。”
褚师惟揉着额角,向店小二问道。
“客官,您瞧着,出门右转,走到第二个路口有一处酒肆,在那左转,大概再走百来米就到了。”
“那里的医馆是荟城内相对来说还算便宜的医馆,就是既然便宜,那里的药材相对来说就有些陈旧。”
“若是客官比较在意这些,可以在酒肆门口继续直行,遇到的第一个路口出右转,是第二家医馆。”
“那里的药材,都比较新鲜,就是价格要贵上不少。”
店小二还算热心,将两种情况都说的很清楚。
褚师惟甩了甩袖子,就出了酒楼。
“走吧,两家都去瞧瞧看看。”
是个人都会有什么小病小灾的,所以医馆最能看出来这个地方人们的消费水平。
按照店小二说的路程,褚师惟走到了第一家医馆。
这家医馆,如果仅仅用“破破烂烂”这个词来描述它,那可真是太过于轻描淡写了。
远远望去,那块悬挂于门前的牌匾已然被岁月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仿佛历经沧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与威严。
而门口飘荡着的布条更是令人触目惊心,它们早已不再洁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油腻腻、脏兮兮的模样,甚至都快要形成一层光亮的包浆。
然而,就是这样一家看似破败不堪的医馆,却依旧吸引着络绎不绝的人们前来买药。
只见一个个身影手提装满各种药材的袋子,匆匆忙忙地从医馆内走出,脸上或是带着欣慰的笑容,或是布满忧愁的阴霾。
褚师惟到柜台前取到了一个号码,而后静静地站立在一旁,默默地等待着叫号。
趁着这等待的间隙,他开始好奇地环顾四周,仔细观察起那些同样在此排队看病抓药的人们。
这些人大都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他们身上所穿着的衣物虽然称不上破旧,但也称不得崭新时髦。
总体而言还算得上是干净整洁,只是稍加留意便能发现,这些衣服显然都已穿过好些年头了。
有的衣服因为反复浆洗,某些部位的颜色已经褪去,显得斑驳不均。
还有些衣服的款式明显属于前些年流行过的样式,如今看来不免有些过时落伍。
再看他们每个人的神情和姿态,不是一脸焦急地替家中生病的亲人来抓取救命之药。
便是自己身患重病却因种种原因拖延许久,直到实在无法忍受病痛折磨,这才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前来求医问药。
就在褚师惟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弯着腰剧烈地咳嗽着,那咳嗽声仿佛要将心肺都给咳出来一般。
随着每一次的咳嗽,竟然还会有星星点点的血沫子飞溅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苏澄身形一闪,迅速地挡在了褚师惟的身前。
与此同时,他极其谨慎地转过身去,将背部留给了那位病患,以防止被可能存在的病菌所感染。
主人,小心些。”
“此人患有严重的肺痨,无药可医。
苏澄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向褚师惟叮嘱道。
作为一名习武多年的高手,苏澄的听力自然远超常人。
仅仅通过倾听那人呼吸时发出的声音,便能察觉到其肺部状况异常糟糕,就好似一台破旧不堪、千疮百孔的风箱,在艰难地运作着。
更何况,如今这人都已经开始咳出血来了,情况显然不容乐观。
尽管目前尚不清楚这种病是否具有传染性,但保持一定距离总归是比较稳妥的做法。
想到此处,苏澄开始自责起来:
早知道就该带上一顶遮挡用的斗笠过来,都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
褚师惟轻轻地捏了捏苏澄的手心,柔声安慰道:
“别担心,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本少在这里也不会停留太久,放心就是。”
“而且那个人所患之病,并不具有传染性。”
苏澄并不是医者,能够听出那病患肺部有问题已经很厉害了,对于这种情况,显然并不是很了解。
而褚师惟对那个病患的状况,可是再熟悉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