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漠澜突然举起戒指碎片,父亲,你以为我真的毁了虎符?碎片里掉出根细针,针尖沾着西域的忘忧草——正是这东西,让玄甲卫摆脱了迷香控制。
漠北渊看着针上的草汁,突然仰天大笑。他推开安德鲁,捡起地上的虎符残片:好,好一个柳家的种!他转身走向黑市方向,枭隼默默跟上,脚步带起的烟尘中,露出地面暗藏的青铜机关——那是启动真正爆炸的按钮,却被安德鲁提前拧松了螺丝。
……
巳时的阳光洒满南都城墙时,众人站在粮仓废墟上。
玄甲归位,黑市蛰伏,南都自守,三足鼎立。
黑白通吃者,终成画饼——但画饼,也能充饥。
方妙望着黑市方向升起的狼烟,那是漠北渊的撤退信号,毒娘子接管了鹰喙堂,浪里蛟的海船已离港。
柳漠澜握紧戒指碎片,父亲带走了玄甲卫的残部,去了西域。
都察院的信使突然策马而来,呈上御史台的公文:安大人,乌云案已结,南都禁军统领换人了。安德鲁展开公文,末页盖着新的獬豸印。
漠北渊的撤退,不是失败,是换了种方式布局。
此时的漠北渊正站在西域商队的驼铃旁,毒娘子呈上刚收到的密信:老爷,安德鲁在南都推行新政,柳漠澜接管了黑市的药铺。
告诉他们,三年后,黑水河畔,我请他们喝葡萄酒。
……
南都的城门下,江知烨指着城楼上新换的獬豸旗:安大人,您说漠北渊真的走了?
安德鲁望着西方,他没走,他只是换了盘棋。
这是一场没有结束的局中局。
夕阳西下时,南清与黑市的交界线上,有人看见两队人马擦肩而过——一边是安德鲁带着禁军巡查,一边是毒娘子的商队入关。
没有人知道,安德鲁的靴底藏着漠北渊的密信,而毒娘子的货箱里,装着南都急需的药材。
就像没有人知道,前指挥使留下的真正密令,不是三足鼎立,而是黑白相济,方得始终。
漠北渊在西域的商队里打开酒囊,酒液洒在虎符残片上,显露出安德鲁的回信:三年之约,我在南都等你。他望着东方的落日,笑了,安德鲁啊安德鲁,你以为赢了平局,却不知这盘棋,从来没有平局。
当第一颗星子爬上夜空时,南都与黑市的双城之间,有信使快马加鞭,送去的不是战书,而是安德鲁新写的《商税条陈》,以及漠北渊附赠的西域种子。
没有人说破这场心照不宣的平局,就像没有人拆穿,那枚在双方手中流转的獬豸玉佩,裂缝里藏着的,从来不是毒药,而是前指挥使埋下的,关于未来的,第一颗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