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砚从后视镜对上他的视线,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早晚都得叫,大哥早点习惯就好。”
宋景珩一字一句往外挤,“等领证了再说。”
傅司砚点头,“好。”
宋昭澜抱着胳膊,眉眼弯弯地笑着,跟着瞎掺和,“好哦。”
宋景珩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宋昭澜捂着脑袋,小口吸气,“干嘛呀,怎么还家暴呀?以后谁还敢嫁给你?别人不知道,反正年年不敢。”
宋景珩:“.......你有意见?”
一句话把他哥惹一肚子火,眼神冷冷瞥向他。
宋昭澜不敢有,他属于记吃不记打的类型,从小到大都这样,闹腾人的时候能把人气死。
黑色宾利在路上平稳行驶,车子摇摇晃晃,早起的宋昭澜困意来袭,脑袋歪在宋景珩肩膀上昏昏欲睡。
宋景珩又不舍得骂他了,“睡吧,哥哥看着你。”
“嘿嘿。”宋昭澜此刻安全感爆棚,困意潮水般袭来,不一会儿就陷入沉睡。
他睡着后,车厢氛围逐渐降至冰点,格外压抑。
片刻,宋景珩的声音响起,“医生怎么说?”
他并非不相信宋昭澜的话,只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人的本能会下意识隐瞒最糟糕的情况。
傅司砚语气认真,将医生的建议一字不差地转述。
宋景珩眉头紧锁,“靠谱吗?”
他坐在研究院院长的位置多年,各种猎奇方法见过不少,信息素引导早有耳闻,但真正实施过的人一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宋景珩没见到过成功案例,心里惴惴不安。
傅司砚开着车,脸上是少有的严肃,“放心,我不会让他出事。”
得了他的保证,宋景珩稍稍放松些许。
他很累,长达二十个小时的折腾,精神早已陷入极度疲倦的境地,但没有丝毫睡意。
他提起宋昭澜上次的绑架事件,“我查了很多,但都一无所获,阿澜当时被注射的药剂成分太过复杂,且不是单一的一种。”
“多种糅合在一起,不会对生命造成威胁,但药素在体内造成排斥反应,进而表现在身体特征上。”
宋景珩所说的傅司砚也曾想到过,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二次分化。
但许多事情都蒙着一层薄纱,看不清其后的真实面目。
傅司砚安插在各处的人开始收网。
宋景珩没再追问,车子开到南庭别院,宋昭澜睡了半小时,醒来还是有点没精神。
种种迹象表明,他的确进入到了二次分化。
宋景珩本想回家,但一想到公寓冷冷清清,除了保姆见不到一个活物,又觉得没意思。
偌大的客厅布置温馨,肉嘟嘟的多肉在窗台吸收雨露,墙壁挂着两幅干花标本,右下角还有宋昭澜牛逼轰轰的署名,以及开放式厨房中放眼望去一大面的菜单。
宋景珩撑着额角,没好气说:“他怎么不把你当祖宗供起来?”
“当然是因为喜欢我啊。”宋昭澜小表情特别欠揍,但宋景珩舍不得揍他,任他尾巴翘到天上去。
午饭傅司砚亲自下厨。
宋景珩系上围裙打下手。
小废物宋昭澜腿上盖着毯子,怀里抱着小熊玩偶,躺着看动画电影。
时不时嘟囔两声,宋景珩话都没听清他说什么,身边的傅司砚早已习惯,从冰箱拿出今早空运到的水果,切好后摆盘送到宋昭澜手里。
男人神色宠溺,蹲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要吃多,留着肚子吃饭。”
宋昭澜旁若无人地亲了口他的下巴,“好哦。”
目睹全过程的宋景珩恨不得自戳双目!
吃完这顿饭他就滚蛋,绝不多待。
两人身材高大,个头相差不多,白衬衫扎进挺括的西装裤中,在开放式厨房显得有些拥挤。
宋昭澜腰身抵着沙发,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合照,截掉傅司砚,将宋景珩的单人照发给夏初年。
夏初年又在拍戏,剧组在千里之外的大山取景,微薄片酬填不满医院的巨额开支,他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机会。
山里信号不好,宋昭澜收到回复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夏初年同样发过来一张照片。
是他的自拍。
oga脸上沾染泥土,穿着贴身的白色工装服,腰身纤细精瘦,锁骨半隐半现,肮脏的灰尘也遮挡不住他身上淡然如月的气质,唇角微微勾起,清冷的眼眸上扬,心情愉悦。
看得出来山里环境恶劣,照片露出来的边角有搭建起来的简易帐篷。
宋昭澜打字:“要拍多久?带驱蚊水了吗?”
夏初年:“别担心,剧组什么都有。”
宋昭澜看着他红润的脸色,联合刚才的自拍,问出心中的猜测,“你发*期快到了?”
夏初年眼睫轻颤,垂眸嗯了声。
宋昭澜大概能理解他的意思。
夏初年被宋景珩临时*记过,随着时间延长,*记越来越浅淡,残存在oga腺体中的信息素也会随之消失。
要想度过下一次发*期,注射抑制剂对未婚oga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但坏就坏在他有过临时标记,抑制剂只是辅助药物,无法跟Alpha的信息素相比,抑制剂真正生效时会将oga腺体内的Alph息素尽数排出。
这个过程很痛苦,加上山里医疗条件不好,很可能引起腺体感染。
宋昭澜认真点头,“放心吧,交给我。”
俩人聊的是毫无营养的天,过了几分钟,剧组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宣布开饭,夏初年肚子饿得难受,边领盒饭边挂了电话。
想了想,他手指微动将照片保存下来。
而同一时间。
宋昭澜转头将夏初年的自拍转发给宋景珩。
“叮咚”一声,宋景珩拿起手机漫不经心瞥了眼,阴沉的脸色霎时放晴,死死盯着屏幕不放。
宋昭澜没眼看。
傅司砚淡定端着饭从他身边路过。
宋景珩愣了半天擡脚入座。
他咬着筷子,犹豫半天问道:“你知道他在哪儿?”
宋昭澜看向盘子里的虾,“我要吃虾。”
宋景珩认命给他剥,剥完宋昭澜当着亲哥的面喂给傅司砚,简直杀人诛心。
傅司砚受宠若惊,白灼虾连酱都没蘸,眼都不眨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