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反骨。
少年咬紧牙关，不管傅司砚怎么哄，就是不开口。
到最后，傅司砚率先妥协，无奈地放过他。
男人像条大型狼犬，在他颈窝里轻蹭，信息素蠢蠢欲动，神色幽怨道：“你总这样。”
宋昭澜居然从中听出一丝委屈。
矜贵孤傲的上位者在床上说出这种话，杀伤力十分强大，宋昭澜差点把持不住。
房门突然响起敲门声，张姨的声音落入耳中：“傅先生，小少爷，饭菜快凉了。”
宋昭澜立马推开他，整了整衣服，确保自己不会失态，“张姨，我们马上就来。”
说完，气鼓鼓地瞪了傅司砚一眼，秋后算账：“你刚刚是不是装的？”
傅司砚躺平，冤枉道，“没有。”
宋昭澜眯着眼睛看他，傅司砚坦然跟他对视。
“好吧。”宋昭澜说完往外走，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看起来十分绝情。
三菜一汤在饭桌上摆好，二人依次落座。
毕竟有张姨在旁边指导，还没难吃到难以下咽的程度，但有些咸了。
宋昭澜尝了一口放下筷子，弱弱问:“咸吗？”
傅司砚将饭菜一扫而空，面不改色道:“还好。”
然后吃完饭跑到茶水间喝了一整杯水。
宋昭澜有点想笑，歇了以后要做饭给他吃的心思。
他洗完澡躺在床上，目光追着男人的背影，“算了，以后还是你做饭吧。”
傅司砚转身，掀开被子上床，“我负责做饭，你负责吃。”
宋昭澜乖乖点头，“好。”
-
另一边。
沈昼这次被折磨的不像人样，身体机能受到严重损伤，医生给他做检查时差点报警。
好好的Alpha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许霁一声不吭，任凭医生怎么说都毫无反应，像是丢了魂魄的傀儡。
“小腿严重外翻骨折，要尽快动手术。”医生叹了口气，看向昏迷的Alpha，眉头皱得很深:“手腕被骨钉穿透，等拍片结果出来后，我们再商讨对策。”
许霁抿了抿干涩的唇瓣，“谢谢医生。”
医生看了他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
许霁失神落魄地愣在原地，腿站麻了才后知后觉感到钻心的疼痛，丝丝缕缕缠绕着每一寸骨骼。
疼得几乎站不稳。
他掌心摁着心口的位置，眸子里全是红血丝，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他扶着腿缓慢跪在了地上。
喉咙里发出类似悲憷的声音。
白郅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为了报复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沈昼是为了保护他，才落得如此下场。
许霁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发出振动声，来电显示正是白郅。
攥着手机的手骨节泛白，许霁下颌线绷紧，指腹颤抖着按下接通。
白郅欢快的声音传来，像个天真无邪的孩童，言语亲密，“白哥，父亲让我通知你明天老地方集合。”
许霁咬着牙，冷冷嗯了声。
胃里翻江倒海得厉害。
白郅仿佛没发觉，懒洋洋地拖着尾音，“白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我都说了，是沈昼先挑衅我的，我不是故意伤他的。”
他舔了下嘴唇，懊恼道:“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脆弱。”
“白郅！”许霁胳膊止不住地颤抖，从牙关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沾着浓重的血腥气，滔天恨意裹挟着他的理智，“闭上你的嘴。”
白郅“啊”了声，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言语放肆，带着隐隐的兴奋，“你生气了吗？”
“生气了该怎么办？我要过去哄哄你吗？”
许霁冷声打断他的话，讥讽轻嗤:“私生子永远都是私生子，就算你杀了所有知情人，仍旧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白郅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呼吸沉了几分。
许霁双眸淡漠，“更何况，你在私生子里最让父亲讨厌的那个。”
“白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许霁如同一把出鞘锋利的剑，直直刺入敌人最脆弱的心防，“同时你也很明白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私生子的身份就是原罪。”
“野鸡不会变成凤凰，你永远入不了他的眼。”
“更成为不了组织的下一任掌权者。”
白郅刚才的温和尽数消失，阴鸷愤怒地朝他大吼，歇斯底里:“白檀，你在挑衅我。”
“是又如何。”许霁揉了揉刺痛的膝盖，“要跟我打个赌吗？”
他整个人站在阴影中，晦暗的光落在后颈的腺体上，几年前被玻璃扎透的痕迹依旧存在。
被戳到软肋，白郅气得发抖，“赌什么？”
“赌你动了沈昼，会受到比他更严重的惩罚。”
“怎么样？你敢吗？”
激将法在对峙的时候见效最快。
白郅心底隐隐不安，可他的尊严并不允许他做出退缩的动作，“好。”
许霁似乎笑了下。
白郅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在笑什么？”
许霁直言道:“笑你蠢。”
他不争不抢，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自保，只想从组织中脱离出去。
可他这种想法显得尤为可笑。
既然如此，他曾经丢掉的，不如一个个捡起来。
白郅刚才怒意上头，被冲昏了理智，反应过来后，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
许霁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
翌日早上。
宋昭澜醒来后签收一个包裹，收件人写的是他的名字。
但他最近并没有买快递。
用美工刀拆开后，少年蹙眉看着乱七八糟的布料，不太懂是什么东西。
直到他勾着指尖挑起一团白色布料。
“......”
霎时间，宋昭澜整个人从脚脖子红到了耳朵根，浅眸惊恐地瞪大，仿佛手中拿着一个烫手山芋。
他忍着羞耻，把少得可怜的白色布料扔到一边，做贼似的挨个拆开包裹检查。
总共五件，其中有三件是傅司砚上次摁着他付的款，都是些正常的女装。
另外两件则是男人的小心思。
简直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