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是个疯子
“我爱你的微笑爱你的眼泪爱你的一切。”
——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和妈一起吃了晚饭，饭桌上她絮絮叨叨叫我小宁。
她问我这些年来发生了什么。
并不想透露太多，也不想回忆自己不堪的过去，说了一句过得挺好，没发生什么大事。
她点点头，眼角长了鱼尾纹的眼睛皱巴巴的看我，把苍老的手搭在我的手背上，还是说我受苦了。
“你苦了，你哥也苦了……妈心里真的真的很难受，妈现在是一点都经不起大的波折了……”
“许泽……我哥他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我往嘴里填着饭，似是不经意问她。
“小韶……”语调里有些悲伤，抽回落在我手背上的手开始抹眼泪，“小韶啊……”
“我过得挺好的……在清华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就研究飞机了，在团队内地位待遇都挺高，没啥苦不苦的。”
许泽韶面无表情打断我妈的话，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贴在我妈脸上给她抹眼泪，我妈的手指乱颤，去抓许泽韶的胳膊，语气中带着乞求：
“小韶啊，你还在责怪妈吗？妈已经知道错了，是妈对不起你，妈早后悔了早知道错了，你现在做什么妈都不拦你了，原谅妈好不好……”
“妈，你又在说什么傻话？把饭好好吃了，再好好吃了药回屋看电视。小宁之前过得好不好我们都无权干涉了，重要的是未来。”
他把筷子拿起来塞到妈手里让她握着筷子吃饭，顺着她的背告诉她：“我早就忘了……”
饭后许泽韶把妈安置好，带我到宽敞的地下室把我重新拴在床边，雪球留在我旁边，他到门口那边接了个电话，匆匆回来给我倒牛奶，给雪球放水弄狗粮。
“小宁，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把温度稍微调高一点，我今晚有点事，不能陪你睡觉了。”
他坐在床沿上把桌子上的热牛奶递到我手里，经过今天，我可能是没有逃或者是做出什么反抗性的动作，他没有再用手扣锁链拴我的手。
我捧着牛奶喝了一口问他：
“是工作上的事情吗？”
他轻轻嗯了一声，我想到上次他跟我提到飞机爆炸的事情，于是便问他：
“还是飞机爆炸的事情吗？”
“没有那么严重，这件事解决的差不多了，飞机也只是局部发生了点小问题，小宁别担心，没什么大事，明天早上还要给你准备早餐呢。”
他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语气低哑的对我说。
说完他摸摸我的头发，弯腰顺了顺趴在地上吃狗粮的雪球，直起身迈开腿走到衣架旁取了外套，扣好领口的扣子离开，正在吃粮的雪球察觉到他的动作立马往许泽韶的方向看去，冲许他摇尾巴，奈何许泽韶留给它的只有背影。
看见许泽韶径直离开了，雪球可能是慌了，着急冲着门口叫了两声，但门关闭了，它四条腿迈开跑到门口面对紧闭的大门汪汪叫几声，没得到回声它开始闷头汪呜汪呜的低叫。
叫的有点悲伤。
雪球来到地下室之后许泽韶晚上一直留在这里陪我睡觉，我和许泽韶睡在床上，雪球一个人窝在床边，今天许泽韶的离开对雪球的影响很大，它可能接受不了。
“雪球。”
我冲那堆白花花的毛绒团子喊了一声，雪球立刻擡起头看我，随后跑到床边跳上床把脑袋埋在我怀里低叫。
我摸摸它毛绒绒的脑袋问它：
“你平常对他那么凶，又不听他话，原来他走了你也会为他难过，为什么呢？雪球。”
它伸出抓子扭着身体拍拍自己的脑袋，摇摇尾巴，又发出低低的吼声。
“你想表达什么呢？雪球。”
雪球用自己的爪子顺着自己脑袋上的毛，我大胆去猜测。
“你喜欢他摸你的脑袋吗？”
我擡手摸雪球的脑袋里，雪球身上白白净净的，重量也很可观。
我觉得许泽韶把雪球照顾的真的很好，给它吃的狗粮是最好的不说还有各种各样小狗零食。在平时也能看出来，下午我们在雪地里玩雪了，身上寒气大，回来第一时间他就放热水让我进去泡热水澡，又拖着狗子给它洗澡，洗完后拿着萨摩耶专用的吹风机耐心的一片一片地吹干狗子的毛发。
雪球很不听他的话，在他手底下对他又抓又挠，朝他挽起袖子的手臂上抓了几条粉红色的印子，许泽韶也只是轻轻的拍了拍雪球的屁股，用冷漠的语言警告他让它听话点。
想到这些，我垂头问雪球：“雪球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许泽韶很爱你很关心你，你也是喜欢他的，是不是雪球？”
听了这话它很激动，它跳起来前臂搭在我的肩膀上舔我的脸颊，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别那么激动，很容易看出来许泽韶对你很好。”我推着它的脑袋让它冒着热气的大粉舌远离我，“许泽韶是对你好，但对我更好，我洗完澡出来，他不是把你抛下，给我吹头发了。”
“汪呜～”它像是知道我有意要跟它对比，嘴角咧开的笑容收敛几分，用爪子拍我的颈。
我以为小狗子的嫉妒心上来了，要伤害我，笑着跟它闹：
“没有啦雪球，我知道许泽韶对我好，但是我不会跟你争他的，许泽韶是你的主人啦，以后我就走了，你要跟他好好生活。”
雪球收回爪子，歪歪脑袋，用黑色的眼球看我，它摇摇头似乎在否认我说的话，突然它从床上跳下去。
噗通一声，整个沉重的身体落到地上，我怕它摔坏了，紧张的叫它，不料它径直冲向挂有白布的墙壁，一爪子下去把蒙在墙壁上的大白布刺啦一声扯掉。
随着白布的滑落，我的瞳孔骤然放大。
我为接下来看到的场景感到不可思议与震撼——
其中一整面洁白的墙壁涂了颜料画了画，上面画着的是我，是我十七八岁的模样，身上穿着蓝底白条的校服，阳光从我背后投射过来，逆着光的那张脸格外清晰，我在弯唇笑，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十七八岁少年该有的狂妄与不羁，眼底一片漫不经心，嘴角的笑也显得格外讥讽与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