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墙很大,给我的视觉冲击力太过刺激了,脑袋中有些晕眩,震得我整个手臂都在发抖。
除此之外,另一面墙壁上的景象更加让我心惊肉跳,那面墙是零散的画,画在纸上用相框裱起来的画,整整一面墙壁,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画,大概有一百多幅,从最顶上面到最
各种各样的我,哭着的我,笑着的我,面无表情发呆的我……被他压在身下弄哭的我,摔倒在地上抹眼泪的我,弯腰咳血的我,趴在桌子上刷题的我,给他咬时擡眼看他的我,拿着荣誉证书站在领奖台上的我,翻墙逃课的我,咱在台子上念检讨的我,躺在床上玩俄罗斯方块的我……甚至还有小时候我因为缺了颗牙嚎啕大哭的我……太多了太多了……我根本描述不过来。
太离谱了!太病态了!变态变态变态!
许泽韶你个变态!
画正常的画我可以忍,但在正常的画当中掺杂不正常的让我非常生气,许泽韶怎么能把这种画冠冕堂皇的挂在这上面,万一有一天别的什么人,比如妈进来看到又会想些什么!?
我跳下床走过去,奈何链子的长度有限我过不去,只能驻足观望,脚腕被勒的有些痛意。
突然我发现雪球不见了,慌忙喊了一声。
看了一圈发现挂画那面墙壁的最右侧还有一个房间,门没锁虚掩着,我朝那里面喊了一声雪球。
下一秒,雪球从侧面黢黑的小屋里叼出来一个东西,前爪子擡起挠挠我的裤腿让我拿起它嘴里的东西。
是个非常老旧的收音机。
不过还能用,我调开声音播放,刚开始嘶嘶啦啦的发出难听的声音,之后里面传来的声音很清晰,是我的声音,那时候声音有些青涩,有点稚嫩,但跟现在又有七八分相近。
里面的我对许泽韶进行告白。
“哥,我最爱你了!最爱你只爱你!你要记得一辈子!你也要对我说你爱我。”
收音机里停顿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才悠悠传来。
“许翊宁。”
“嗯?”收音机里的我几乎与现实中的我同频,我好像没咋听到过他叫我的全名。
下一秒传来他严肃又认真的声音:
“我爱你。”
“干嘛叫我全名跟我告白啊?”收音机里的我问他。
“因为我想用你许翊宁的身份而不是我弟弟的身份再跟你告一次白。”
这个录音结束了,重新循环起来,我颤抖着手去调下一条录音。
他:“小宁,爱不是有压力。”
我:“哥我有压力的,因为面对的是九亿少女和九亿少男的梦,是不仅长得帅而且成绩好会疼人,有一万个一千个上亿个闪光点的许泽韶,我当然有压力,而且压力很大。”
他:“小宁同样优秀,不需要有任何压力。”
我:“在万千人中你会给我开后门吗?”
他:“小宁不需要走后门,我的小宁要光明正大的走正门。”
我:“我觉得……”
他:“没有觉得,如果小宁非要这么说,那我宁愿不是许泽韶。”
我:“那是什么?”
他:“仅仅属于小宁一个人的狗,可以为小宁摇尾巴的狗。”
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为什么?这一切都好陌生,我不知道我到底说过这些话没有?到底是虚构的还是真实的……
颤抖着手去调下一条,努力回忆着,不料下一条是开头是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许泽韶……嗯啊……你是狗吗?不要顶了……”
“小宁乖乖……老公,宝宝抱紧我……”
“许泽韶!不要……”
听的耳根子发热,立刻调下一条,不料下一条开头也是喘息声,慌忙再去调下一条。
这条正常了。
是我在说话——
不过我严重怀疑是某些AI合成的,因为音色与前几条不太一样,夹杂着一种淡然的人机感。
“许泽韶,哥,我爱你,我爱你的微笑爱你的眼泪爱你的一切。我发誓我许翊宁最爱你只爱你了,我说的不爱你都只是气话,我骗你的,你不要相信。你要好好吃药,好好养伤,活下去,陪着妈。不管怎么样我都爱你。哥,有朝一日,我们会见面的,也许就在某个夏天,你就站在那里,等我跑过去紧紧抱着你再次亲口告诉你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你要活下去,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之后传来哭声,他声音不大,暗哑低沉:
“小宁,哥离开你快要活不下去了,哥要死了,我已经疯过一次了,你不在的每一天哥都好痛苦……我的小宁……你如果真的变成鬼了那就飘过来抱抱哥吧……哥坚持不下去了……”
“你之前生病时胡言乱语哭着说我死了要把骨灰留给你,哥记住了,哥把车祸撞碎取出的锁骨碎片研磨成粉镶上钻石做了戒指留给你,可你现在死掉了也不肯给哥留骨灰了……好狠心的小兔崽子……”
听到这段录音,想到了某件事情,上眼皮跟抽搐一般疯狂跳动,受到什么惊吓一样甩手扔掉收音机,颤抖的爬到床上摸出枕头
那晚许泽韶套在我手上的东西是枚戒指,因为不适应半夜醒来取掉随手塞枕头
那个圈是骨白色的,精致小巧,边缘镶了闪亮的细钻整体上看并不女气,中性风格,戒面研磨的光滑平整,骨白色的外表面涂着一层封釉。
这是许泽韶锁骨那片的骨头研成粉末做成的……我想到了他锁骨下侧那块狰狞难看的伤疤。
整只手气的颤抖打哆嗦,牙齿也在颤抖,戒指在手中打滑几下,最终落到白色的床单上,上面的碎钻在灯光的照射下闪出细碎的光芒。
疯子疯子疯子疯子疯子疯子疯子疯子疯子!!!
操!许泽韶真他妈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