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搂着狼崽子，眼睛盯着通讯仪屏幕，神情柔和，难得有几分交谈的兴致。
“我的孩子要比他小很多。”
班布看见白塔用手臂圈了一个圆，笑得很温柔地对他说：“只有这么大点儿。我可以完全抱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几乎反被狼崽子给完全环住。
“你想起来了？”他试探着问。
白塔摇摇头，叹息道：“没有。只记起来一点。我有一个残疾爱人和两个孩子。”
班布：“……”残疾的爱人？孩子两个？难道还真有一个前夫哥？！
“两个孩子也都是男孩吗？”实在不愿提起那个前夫哥，他决定从孩子这个点进行切入。
这个问题似乎让白塔茫然了一瞬，随后眼神恢复清明，仍是摇头，“不是。有一个是男孩，还有一个……我也说不好是男是女，可能算是无性别？”
还真有？！班布有些傻眼，只觉得头顶一片青青草原，“……无性别？”
白塔语气犹疑，不太确定地说到：“……嗯，可能是因为我的爱人身有残疾，所以……”
他皱着眉，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可却又说不出来那股子怪异感。
“你的……那位是有什么身体缺陷吗？”班布实在不太想聊这个话题，但他们好像没法绕开那个前夫哥。
“我……不记得了。”白塔拧着眉，又叹了一口气。
“虽然我并不歧视有身体缺陷的人，但我还是很好奇他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让你……”班布觉得自己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很是艰难。
“他……”白塔瞄了班布一眼，然后才不大好意思地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长得好看。”
这回是班布沉默了。
他需要消化一下。白塔刚刚瞄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是嫌弃他丑吗？可他现在是张假的脸，他本人……他本人自认为长的算英俊……的吧……
但农场主已经被勾起了交谈的兴致，见班布没说话便也问起了关于他的爱人。
“我的爱人？”
不知道为什么，白塔觉得这个人形自走BBQ看他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深情和复杂。
果然是个渣男。
但下一秒这个渣男就变了脸，一脸的落寞伤神。
他的嗓音是很好听的，就是有些沙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缱绻。
“我的爱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他长得很漂亮，笑起来很好看，像浸了蜜糖的阳光。他很聪明，也很果敢，看起来很柔软，但又不失坚定。”
“他坚韧不拔，可以为了家人、同伴、队友以及人类而牺牲自己。他总是积极而乐观，感染着身边的人。”
“我很幸运遇见了他，也很荣幸和他成为爱人并组建家庭。”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明明眼前的男人在滔滔不绝地夸赞着另一个人，但白塔的心跳和脸上的热度却怎么都无法控制。
咚咚、咚咚、咚咚——
心跳的声音大到他都怕吵到怀里这个孩子的美梦。
脸颊和耳朵的温度让他即使不照镜子也能想象到一定是已经红透了。
真奇怪。
都怪这个男人说话时太温柔，眼神太专注和……热烈。
啊啊啊啊啊！！！
他一定是疯了！
他竟然觉得疯狂心动！
他果然是个大渣男！还是个花心大渣男！
“但是他现在不想认我们，还想去找他的前夫和孩子。”男人的语气和表情急转直下，低落至极，“就因为他前夫比我帅。”
白塔：“……？”等会儿，这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唉，”班布长叹一口气，“也怪我当年太单纯，只确定了关系没有领证，你怀里抱着的就是我们非法同居的罪证。”
“我……们？”白塔懵了。
“我和那个负心汉。”班布眼角余光扫到了地上的易容凝胶，睫毛一颤，顺势而为，“我真的长的很丑吗？哦，你还没有见过我真正的样子。”
他用手指点了一下瘫在地上软成一团的易容凝胶，“要不你帮我看看？想看吗？”
“……”白塔微张着嘴巴，有点没明白这剧情走向，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他内心又确实是想要看看这个男人的真实样貌，最后只得闭上嘴巴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残星在夜空中闪烁，他看见男人左手拉开迷彩外套的拉链，扯开深蓝色T恤的领口，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锁骨处揉搓了两下，易容凝胶的边缘便被搓起一小块卷曲。
男人的手很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拈起一点易容凝胶碎片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色气，让人偏开视线不怎么好意思盯着看。
“好像粘太久不太好撕掉，帮我一下。”
男人的请求合情合理，是他自己想要看的，这会儿搭把手帮个忙也说得过去，只是这样一来他便不能再假装看向别处。
指腹摸上男人锁骨那点细微的翘边，指甲精准卡进易容凝胶伪装的接缝处，男人喉结滚动带起伪装层涟漪般的波动。
易容凝胶比想象中好撕，这和男人口中的难撕相去甚远，但白塔已没什么心思细想。
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眼前的易容凝胶的裂口以及凝胶之下的肌肤上。
男人为了方便他操作靠近了些许，低弯着身子，二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的甚至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散发的灼热气息。
这种亲手撕开虚伪面具揭开面纱窥见真相的感觉相当刺激，随着裂口越来越大，他又有一种亲手拆礼物的奇异感觉。
他最先看见的是男人的下巴和下颌线，然后是嘴唇，当凝胶层褪到鼻梁时，他顿住手，望着男人下半张脸有一瞬间恍惚。
当伪装完全褪去，晨光恰好刺破黑暗漫上地平线，第一缕金线落在男人的睫毛上融成细碎光斑。
任由白塔粘着凝胶的手抚过自己的眉骨，掌心的狼尾扫过眼睑惊起睫毛如同蝴蝶振翅，男人喉间滚出低哑的笑，震得白塔掌心肌肤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