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不、开。”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地扎在顾闻衍那颗摇摇欲坠的直男自尊心上!
“操!操!操!”顾闻衍彻底崩溃了!他抱着脑袋,把脸埋进膝盖里,发出一连串无能狂怒的低吼,金毛炸得更开了,尾巴抽打墙壁的频率快得出现残影!羞耻感如同岩浆般将他淹没!他居然……他居然主动让悸言睡他床上?!还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人家不撒手?!还被人家推不开?!
这他妈比被雷烈当众下跪喊“吾王”还社死一百倍!!!
“衣服。”悸言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顾闻衍的自我凌迟。他指了指地上那件被顾闻衍昨晚扒下来、扔在角落、皱巴巴还沾着酒渍的DK制服外套,“药。”他又指了指床头柜上那个孤零零的小药盒,“别忘了吃。”
说完,他不再看缩在墙角当鸵鸟的顾闻衍,迈开长腿,径直朝卧室门口走去。背影挺直,带着一种事了拂衣去的冷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就在悸言的手搭上门把手的瞬间——
“喂!冰块脸!”顾闻衍猛地擡起头,异色瞳里还残留着羞愤的红,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破罐破摔的凶狠!他梗着脖子,像只虚张声势的幼兽,对着悸言的背影吼道:
“昨晚的事!给老子烂在肚子里!”
“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他恶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试图找出一个能威胁到这个冰山的点,脑子里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下次考试!老子让你连老二都当不成!直接变老三!”
这威胁……幼稚得让空气都安静了一瞬。
悸言开门的动作顿住了。他没有回头,只是肩膀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抖动了一下。几秒钟后,他才拧开门把手,冷冰冰地丢下一句:
“笨、蛋。”
然后,“咔哒”一声轻响,门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顾闻衍一个人,和他那根还在愤怒抽打墙壁的尾巴。
顾闻衍维持着那个凶狠的姿势僵在原地,几秒后,才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咚”地一声重新砸回床上,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发出一声混合着羞耻、愤怒和巨大委屈的、长长的、闷闷的悲鸣:
“操啊——!!!!!”
他完了!
他的一世英名!
全他妈毁了!
这日子,水深火热!暗无天日!没脸见人了!!!
而楼下,刚走到客厅的悸言,脚步微微一顿。他擡手,指尖无意识地拂过颈侧那片似乎还残留着某人温热呼吸和柔软发丝触感的皮肤。深邃的眼眸里,那片冰冷的寒潭之下,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无人能察觉的涟漪,悄然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