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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设(2/2)

初一三班的位置靠前。顾闻衍臭着脸,顶着宿醉未消的头痛,捂着被那条帆布腰带勒得又疼又痒的腰,感觉浑身都不自在。那腰带粗糙,箍在皮肤上摩擦着,时刻提醒他换衣间里那场憋屈的“塑形”和悸言那能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他烦躁地扭了扭腰,试图让腰带松一点,结果只是勒得更难受。

“各班注意!列队!肃静!”主席台上,总教官拿着话筒,声音洪亮,“闻衍同学,上台发言!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更多的是好奇和打量的目光聚焦过来。

顾闻衍:“……”

操!

他差点忘了这茬!发言?!他现在头昏脑涨,腰疼得要命,嗓子干得冒烟,只想找个地方瘫着!发个屁的言!

陆黯煜在旁边激动地捅了捅他,压低声音:“顾哥!到你了!快上去!跟言哥并肩作战!”祁枫珩也投来鼓励(看戏)的眼神。

悸言已经面无表情地迈步,朝着主席台侧面的台阶走去。身姿挺拔,步伐沉稳,仿佛刚才换衣间里那点暗流涌动从未发生过。

顾闻衍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那高高的、铺着劣质红毯的主席台,一股巨大的抗拒感涌上心头。他烦躁地抓了把金毛(帽子早摘了,狼耳警惕地支棱着),异色瞳里全是“老子不干”的暴躁。

他磨磨蹭蹭地跟在悸言后面,上了台阶。劣质红毯散发着灰尘味。主席台上视野开阔,底下黑压压一片脑袋,无数道目光聚焦上来,让他感觉像被架在火上烤。宿醉的头更疼了,被勒紧的腰也更难受了。

总教官把两个话筒分别递给悸言和顾闻衍。

悸言接过,站得笔直,深邃的眼眸扫视全场,自带一种冰冷的压迫感,瞬间让底下嗡嗡的议论声小了不少。

轮到顾闻衍了。

总教官把话筒递到他面前,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顾闻衍同学,你先来吧?说说对新学期的展望和军训的决心?”

顾闻衍看着递到面前的话筒,再看看底下几千双眼睛,胃里一阵翻涌(宿醉+紧张)。他憋着一股邪火,烦躁地一把抓过话筒,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把话筒线扯断!

他没有像悸言那样站得笔直,反而微微弓着背,一手拿着话筒,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按着被腰带勒得发疼的腰侧,眉头紧锁,脸色因为宿醉和憋屈显得格外难看。金色的狼耳也因为紧张和烦躁微微抖动着。

他深吸一口气,凑近话筒。

刺耳的电流声“滋啦”响起,震得底下人纷纷捂耳朵。

顾闻衍被这噪音弄得更加烦躁,他眉头拧得更紧,异色瞳里燃烧着“毁灭吧赶紧的”的火焰,对着话筒,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不耐烦和一种“老子烦透了”的敷衍,清晰无比地砸向全场:

**“展望?决心?”**

他嗤笑一声,声音透过扩音器传遍操场,带着十足的嘲讽:

**“我的发言就免了吧。”**

他顿了顿,极其不耐烦地、用拿着话筒的手,朝着旁边站得跟标枪似的悸言随意地挥了挥,动作像在赶苍蝇:

**“全让他说。”**

**“他代表我就行。”**

说完,他像是完成了什么极其艰巨又恶心的任务,直接把话筒塞回给旁边目瞪口呆的总教官手里!动作快得像扔掉一个烫手山芋!

全场瞬间死寂!

几千双眼睛,包括主席台上的教官、老师,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金发狼耳、一脸“老子不耐烦”、直接撂挑子把发言权甩给年级第一的校霸!

陆黯煜在底下差点跳起来!娃娃脸上是激动到扭曲的狂喜!卧槽!顾哥牛逼!当众摆烂!言哥代劳!这什么夫唱夫随(划掉)默契配合!嗑到了嗑到了!

祁枫珩也张大了嘴,阳光的脸上写满了“衍哥威武”!

总教官拿着被塞回来的话筒,一脸懵逼,求助似的看向旁边的悸言。

悸言:“……”

他缓缓转过头。

深邃冰冷的眼眸,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沉沉地、一瞬不落地,锁定了身边那个弓着背、捂着腰、满脸写着“关我屁事”、把自己彻底当成背景板的顾闻衍。

那眼神,极其复杂。

有被当众甩锅的冰冷审视。

有对他这副烂泥扶不上墙(宿醉+腰疼)状态的极度不耐。

但更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极其隐晦的、被对方这种“理所当然”的依赖(甩锅)姿态所触动的、近乎无奈的纵容?

顾闻衍感觉到那冰冷的视线,但他现在破罐子破摔,完全懒得搭理。他甚至还微微侧过身,把后脑勺留给了悸言,专心致志地用脚尖去碾主席台红毯上一个凸起的线头,仿佛那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事情。

悸言盯着他那个散发着巨大怨气和“莫挨老子”信号的后脑勺看了几秒。

最终,他几不可察地、幅度极小地……**叹了口气?**(也可能是错觉)

他重新转回头,面向全场。

拿起话筒。

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出来,清晰、冰冷、毫无波澜,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沉稳:

**“我代表顾闻衍同学,及全体新生发言。”**

他甚至省去了“和”字,直接“代表顾闻衍同学”!

底下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议论!

陆黯煜激动得掐住了祁枫珩的胳膊!代表!言哥亲口说代表顾哥!四舍五入就是官宣了!官方盖章!

悸言无视底下的骚动,开始了他那套标准、简短、如同军事命令般的发言。无非是遵守纪律、刻苦训练、磨练意志之类的套话。声音冰冷,毫无感情色彩,但条理清晰,气场强大。

而顾闻衍。

他就像个被强行摆在主席台上的、极其不情愿的**摆设**。

全程弓着背,捂着腰(勒得实在难受),低着头,金毛凌乱,狼耳蔫蔫。异色瞳放空地盯着自己踩线头的脚尖,或者主席台边缘剥落的红漆。对悸言说了什么,底下的反应如何,完全充耳不闻。脸上只有宿醉的苍白、腰疼的烦躁和一种“老子什么时候能下去”的巨大不耐烦。

阳光照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弓着的、带着少年人单薄又倔强的背影轮廓,还有那截被腰带强行勒出、在宽大迷彩服下依旧显眼的细腰线条。

偶尔有风吹过,撩起他额前金色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紧蹙的眉头。他烦躁地擡手把头发拨开,动作间,宽松的迷彩领口微微晃动,底下那件白T恤的领口若隐若现,精致的锁骨一闪而过。

每当这时,旁边正在发言的悸言,那冰冷平稳的语速似乎会极其微妙地顿一下,深邃的眼角余光会极其短暂地扫过那片晃动的领口和露出的皮肤,握着话筒的手指会无意识地收紧一分。

陆黯煜在底下举着破手机(屏幕碎了但摄像头顽强工作),疯狂对着主席台连拍,重点捕捉顾闻衍捂腰弓背的“受难”姿态和悸言发言时“不经意”瞥向顾闻衍的眼神!嘴里无声地念叨:“腰!言哥看腰了!绝对看腰了!这糖太硬核了!”

终于。

悸言那简短到冷酷的发言结束。

“谢谢。”冰冷的两个字,结束了这场折磨(对顾闻衍来说)。

底下响起还算热烈的掌声(主要是给悸言的气场)。

总教官如释重负,赶紧宣布:“感谢悸言同学!

顾闻衍如蒙大赦,第一个转身,动作快得像逃离刑场,连招呼都不打,捂着腰,脚步虚浮(宿醉+腰疼)地就往台阶下冲。背影都透着巨大的解脱感和憋屈。

悸言放下话筒,深邃的目光追随着那个仓皇逃离的金毛背影,在他那截被腰带勒得轮廓分明的腰线上停留了一瞬。然后,他才迈开长腿,步伐沉稳地走下主席台。

陆黯煜和祁枫珩立刻围了上来。

“顾哥!牛逼!直接让言哥代劳!霸气!”陆黯煜竖起大拇指。

“衍哥,腰……还疼吗?要不要找校医看看?”祁枫珩关心地问。

“操!少废话!训练去!”顾闻衍没好气地吼回去,他现在只想赶紧开始训练,用体力消耗来麻痹宿醉的头疼和腰上的不适,以及……刚才主席台上当“摆设”的憋屈!

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正朝这边走来的悸言,那眼神充满了“都怪你”的控诉,然后气鼓鼓地朝着自己班级的集合点走去,边走边烦躁地用力拽了拽那条该死的、箍得他喘不过气的帆布腰带。

悸言走到他们身边,冰冷的目光扫过顾闻衍拽腰带的动作,没说话。只是周身那股低气压,似乎又沉了几分。

军训的第一天训练。

就在顾闻衍的宿醉头痛、腰身不适、憋屈当“摆设”和悸言无声的低气压中,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水深火热?暗无天日?

顾闻衍觉得这词儿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这他妈是地狱十八层定制套餐!还附带强制捆绑(腰带)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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