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降谷零不会给他机会的，他现在需要证据能证明，公安上层对春野渺有另外的心思，验证他的猜想。他不再耽搁一手握着咖啡杯，将这透心凉的美式灌进喉咙里，随手把杯子丢进垃圾桶。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叮咚一声，降谷零掏出来看，是伊达航回复的“ok”。

一次普通又珍贵的聚会后，警校五人组又再次靠着他们多年来的默契行动起来，为对付即将有可能成为“敌人”的人而搜集着证据。很快这些资料隐秘地到了降谷零的手里，他翻开来看，正是春野渺在医院检查的时候的一些医疗数据。他时刻关注着春野渺的身体情况，这些他绝不会记错。

而公安高层收集这些数据，肯定也不是为了“关注受害人的身体情况表达慰问”，这是他们对春野渺有兴趣的一种兆头。降谷零捏着这几张纸手背青筋都凸出来了，足够表达他此刻的愤怒。春野渺为了剿灭组织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痛，几乎是把她下半辈子都毁了，才换来了这个结局。

可是如今，在一些人眼里，春野渺不是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串又一串冰冷而有趣的数字，是躺在手术台上待宰的羔羊，是组织科技研究的结果。降谷零冷笑一声，掏出打火机来点燃这几张他可以倒背如流的数据，任由他们消散在空气中。

他就说某些搞科研的人是扭曲的怪物，而这些怪物如今活在公安的庇佑之下。

降谷零在阳台上又抽了好几根烟，才回到床上。这一段时间他休息得够久了，或许上级也忘了他不仅仅是降谷零。也是Zero，是组织的“波本”。他们认为他是公安好拿捏的一条狗，能通过他伤害到春野渺。

可是从始至终，春野渺都是他心里的光，是他成长路上的引路人，也是他的牵挂。他狠狠地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面对电脑快速敲字，将自己这么多年在组织的经历挑重点的写下来。春野渺培养了他，把他从警校里惹是生非的刺头变成了如今模样，那他便要用这些功绩，换成一级一级台阶，助他登上高处。

从在组织里的时候，降谷零就见过太多鲜血和死亡，见过人微言轻的组织成员又或者是潜伏在组织里的卧底的死亡。皮克斯如此忠心的成员都能被琴酒说杀就杀，足以证明若没有权利和地位，在哪儿都是自身难保。

降谷零其实对于等级并不在意，若没有这些事儿他也不会如此坚定地要晋升，这些事儿甚至都传开来进了春野渺的耳朵里。春野渺下班后跟着他上了车，在降谷零帮她扣安全带时，看见了他脸上的乌青，顿时认识到这次降谷零的晋升绝非是心血来潮又或者是恰好遇到机遇。而是有更深层的原因。她伸手去摸了摸降谷零的金发，那手法几年如一日地像是在摸金毛。

“怎么了，你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要晋升？”

降谷零不准备把公安内部的的糟心事儿说出来，也不想再挑开春野渺的伤疤，只是说恰好遇到了机缘。说这话的时候他并没有直视春野渺的眼睛，仅仅是眼神在她面前划过。春野渺敏锐地注意到他这个撒谎的表情，心想降谷零真的是长大了对她撒谎。

“真的吗？零，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春野渺摸不清他突然晋升的缘由，只能猜测是否是被人刺激排挤。毕竟降谷零原本就是混血，从在警察学院读书的时候就被人因此排挤。后来又进入组织做卧底，纵然这是任务。肯定也会有人说他真的杀了人，也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

春野渺也变得忧心忡忡，眉头紧皱，看向降谷零的眼里都是担心和心疼。降谷零同她对视愣了一瞬，再一次感受到春野渺对他的关心和爱，心情突然好了许多。他装作不经意地凑过去，吻了一下春野渺的唇，在被人打之前迅速坐直身体，踩下油门装作镇定地开动汽车：“没有，真的是正好遇到机会啦。我晋升你难道不高兴吗？”

实际上他耳朵都通红发烫，热度久久不散，

没过几天，降谷零的晋升批准终于也下来，降谷零又升了一个档位，有权限可以看到那些他本来拿不到的东西。他迅速销毁了春野渺的数据，恍惚又想起那个U盘，想起那些他根本没有勇气再看的视频。

春野渺给他发消息说恭喜，还定了餐厅约他一起吃晚饭。

降谷零把晋升文件给她看，忍不住也笑起来。

以后我能更好地保护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