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尽收眼底，小儿只觉一阵心慌乱跳，还不待自己意识到前，已化出了灵相追随而去！

月狼跃入空中，凤翅小龙紧随其后，围绕着铜船在海面嬉闹翻腾！

西玦青好久没如此这般开心过了，欢笑声将众人引到了船头，视线追随水上，不免感慨这一时的悠然。

“你们看，那是什么？”

孑飒手指之处，正是天际日升，朝阳如火间几片暗影正向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暗影背着日光，众人定睛看了许久，到了近五浬方才看清。

“海鹘船。”

虚辰来到船头，盯着那越来越近的影子。来者是三艘貌形奇特的船，头低尾高，前阔后小，弦下设浮板，真就状若海鹘。

“珂兖族？”

虚辰轻声的嘟囔延陵无听见了，她一晃来到虚辰身旁，凑近同她低语了一个名字。

虚辰闻之朝她点点头，不再做声，众人也只等着那船靠近。

那海鹘船开得极快，一炷香不到的功夫便要到了。

船头一女子遥遥朝着虚辰所在颔首敛笑，随即隔着近半浬的距离跃出，只在海面借力一踏，鹞子翻身落到了铜船船头。

“多年不见，客卿神采依旧！”

所来女子同虚辰差不多岁，肤色黝黑却是五官凌厉，身着鲛皮所制戎服短打，颇具异族之风，此刻她率先朝着延陵无一礼，连熟识的虚辰都暂且晾在一边。

“霂尔，你怎会前来？”

虽不得招呼，虚辰还是主动迎了上去。

“这一年多你在天都过得好吗？”

女子与虚辰亲昵一拥，显然是多年老友了。

“前几日有四艘官船停泊在我族近海，阿哥让我前去一探，所知乃皇家御行至此，我猜定是你回来了，所以出海来寻。”

虚辰听闻更是欣喜，相视一笑才想起要向众人介绍。

“这是明风海上珂兖族的楚霂尔，我的发小！”

说完复又拉着楚霂尔一一介绍过船上众人，原是虚辰老相识了，众人也不再如初觉时警惕。楚霂尔为人豪爽，与众人更是明朗健谈，连那仨玩闹了回来的大小儿郎都喜欢她。

甲板上一时好生热闹，唯独西缄攸还坐在桅杆上迟迟没有下来。

在楚霂尔来之前，她刚读到上官家谱记写圣王东征。

大辜圣王冬征东夷，以步兵水师首尾相接。三千兵力乱东夷海防，海军冬歇一击则溃，胜而速退三十浬与后方接头。圣王御驾拥兵五万于近海，东夷骇然，增兵八万。相持之间，大辜铁骑夜袭东夷后方粮草，步兵随即压境，自此东夷溃不成军，俯首归降。

“九殿下……不，该称西皇陛下了。”

终是楚霂尔这一声，令西缄攸从手劄中脱离出来。

西缄攸从高高的桅杆上一跃而下，神色悠然地朝着楚霂尔点了点头。

“霂尔亣卜安好。”

“西皇陛下圣安。”

面对这沧海大陆唯一的帝君，楚霂尔给足了面子，以珂兖族最高的礼节向其问候。

“明风与珂兖沐皇恩浩荡，风调雨顺日滋月益，见天颜如见海神，楚霂尔无上之荣。”

西缄攸见这行了半跪异族之礼的楚霂尔，终是阖上了手中半开的手劄。

那一页写——

圣王渡海班师，短昼之日，遇惊啸，经天海之门，见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