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想亲你(万字肥章)
“怎么样啊,两位太医都是太医院的圣手,请一定要救救殿下,不然我可怎么活啊!”
云梁怕自己憋不住笑,连忙退到一群人身后,安渝对着太医们一顿输出,两位老太医甚至被吵得有些心浮气躁。
“太子妃殿下,您、您先退一退,让微臣好好为殿下诊脉。”
“是是是,微臣定尽心竭力医治太子殿下,太子妃请放心。”
“好!你们仔细些。”
安渝听完立马往后退了半步,眼中带泪依依不舍的放开床榻上陆时宴的手,他的脸色和脉象已经被云梁用药控制住了,任凭这帮老太医怎么查都是查不出什么的。
云梁在几人身后死死捏住自己大腿肉才勉强控制住声音。
“殿下,殿下您放心,两位太医妙手回春您一定会没事的!”
“殿下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殿下——”
他哭丧着脸站在太医身后充当气氛组,吵吵的让两位太医脑仁生疼。
杨帆与梁振两人轮番诊脉,均紧锁眉头。一盏茶过后,两位太医对视一眼,齐齐摇头面临难色。
“微臣无能,太子殿下中的毒十分罕见,曾出现在西良一带,我大商朝内未曾见过,我等束手无策啊。”
“还请太子妃赎罪!”
头发花白的两个老太医跪在地上,颤颤巍巍拱手道,生怕这位爱极太子的太子妃下一秒就要把他们拖出去斩了。
没人说话,杨帆悄悄擡起头,那边的太子还在昏迷着,那位刚刚还闹腾的太子妃呆呆地看向太子,眼里的泪水悄无声息滑落,看着便让人心生不忍。
梁振也心中着急,在宫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医,这种事他们又怎会不知,可怜了太子殿下。
不如早些投胎下辈子做个富贵人家的小少爷,一辈子无忧。
这太子妃对太子用情至深,也是个可怜人啊。
“太子妃也不必担心,殿下的病虽然凶险,却在短时间内无法取人性命,微臣这边再开几副药,殿下喝下去便能醒过来,慢慢调养些许能多撑一阵子。”
“那,快、快去!”
见太子妃又红了眼眶。两位老太医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是、微臣这就去。”
“啪!”的一声,房门被关上,安渝刚刚还在掩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下一秒就拿起桌上的梨子啃了起来。
不错,挺甜的。
云梁那边彻底绷不住了,整个人笑得趴在桌子上,老太医还没走远,还不能笑出声,忍得他肚子都疼了,笑得桌子“吱吱”作响。
“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公子你也太会演了,那两个太医头都不敢擡哈哈哈哈哈。”
安渝毫不谦虚摆了摆手,“低调低调。”
“好甜,陆时宴你要吃吗?”
床榻之上那位身体虚弱命不久矣的殿下带笑的眸子睁开,对上安渝的视线摇摇头,语气无奈:“你啊。”
刚刚安渝喊的他也要笑出来了。
“那我继续吃。”
眼眶红彤彤的,却一点看不出有什么伤心的情绪,陆时宴摇头,他的小渝还是天赋异禀。
不过刚刚说的那些话,陆时宴心口发热,眼底是化不开的爱意。
杨帆梁振将药方留下之后便乘马车往皇宫的方向去了,受人之托还要回去交差,更别提是那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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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凤殿内,皇后穿着绣着凤凰嬉戏的华服端坐在主位上,优雅端庄,眉目间尽是贵气,二皇子陆宥齐正在斟茶,一举一动行云流水,最后将茶放到皇后面前。
“母后请用。”
一双玉手保养的十分细腻光滑,白玉镯衬的肤色更为白皙,玉脂扶上昂贵的茶盏轻轻拿起。
皇后眼里带着慈爱的笑意,躯体放松的依靠在桌边,喝了一口后摇头浅笑,“还是齐儿的手艺好,母后就爱喝齐儿斟的茶。”
“母后喜欢就好,儿臣不能时常来孝敬母后,还望母后不要怪罪。”
陆宥齐坐在皇后对面,热茶升起一缕雾气,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皇后摆了摆手,“齐儿乃是皇子,公务繁忙,为陛下分忧是你的荣幸。母后又怎会怪罪。”
“多谢母后。”
然母慈子孝的画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小太监在陆宥齐耳边说了句话,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最后甚至有些狰狞的笑出声。
语气里都是藏不住的喜色,“母后妙计。”
连忙吩咐小太监,“快让他们二人进来。”
那小太监领命快步去通传。
在陆宥齐紧追的视线中,两道身影逐渐走上前来,齐齐行礼。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拜见太子殿下。”杨帆梁振二人俯首跪拜,却久久不见人应声,好一阵过去,才听到皇后雍容华贵的声音慢慢道。
“起来吧。”
“谢娘娘。”
陆宥齐心情十分好,对两位太医热情一挥手,吩咐小太监,“快赐坐!”
“谢殿下。”
两位老太医对视一眼,缓缓坐下。
宫女太监全部被屏退左右,皇后喝着茶一副闲适的模样,笑意盈盈看向陆宥齐,“齐儿可是有喜事告诉母后?”
陆宥齐笑出声,视线扫向两位太医,“二位说说?”
还不等凳子坐热乎,两人连忙站起身来。
“微臣二人刚刚前往太子住处为其诊脉,其脉象俨然病弱体恤,时日无多,因中了一味西良奇毒,未有解法。”
见上面两位深色未有异常,杨帆接着道,“微臣为其开了温养的方子,用些昂贵的药材续太子殿下的寿命,却也不过几年罢了。”
两人齐齐下跪,“微臣无能,还望娘娘与殿下赎罪。”
一声叹息过后。
陆宥齐笑着摇了摇头,亲自上前将两位老太医扶起身来,“两位这是说的哪里话。”
“本宫与母后的身子一直是两位在调理,二位的能力本宫自然知晓,不必妄自菲薄。”
说完他又面露难色长叹一声,“皇弟的毒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二位帮着调养便可。寻医之事本宫来办。”
“叮”,皇后的镯子猛地磕在茶杯上,面色愠怒,眼眶微红:“西良怎得如此猖狂,不过是一个误会,他们竟对我朝储君动手!”
陆宥齐连忙走到皇后身侧,面露难色,“母后息怒!”
“皇后娘娘息怒!”
皇后眼泪直接落了下来,砸在地上,哭声持续了半柱香,随后她用帕子仔仔细细擦净脸上的泪痕,调整了表情。
看着再次跪在地上的太医微微勾起嘴角,“两位太医快快请起,本宫失礼了。”
“宴儿已然被西良陷害太多次,必然不能姑息!本宫也是太过恼火,吓到二位了。”
太医们摇了摇头,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娘娘不必如此,都是臣应该做的。娘娘也要当心身子,微臣回去便为娘娘开一副平和心绪的方子送来。”
皇后呵呵笑出了声,细嫩白皙的脸蛋白里透红好不快活,任谁也不曾想到她刚刚还因暴怒掉过眼泪。
“二位有心了。本宫乏了,二位请回吧。”
陆宥齐也朝二人点了点头,“有劳二位。”
“二皇子殿下留步,微臣告退。”
“微臣告退。”
房门被关上,寂静无声。
皇后的笑意始终挂在嘴角,“齐儿放心,这储君之位,总归是你的。”
陆宥齐低着头闷声一笑,“母后费心了”,他上前一步熟练的拿起茶壶,“儿臣为母后斟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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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宴这几日都要卧床,安渝就拿了本书在房间里看,这两日还算安稳,那太医的药送来之后云梁看了看,不过是普通的调养方子加了些珍稀药材,陆时宴喝着有益无害。
“殿下,又要喝药了。”
云梁端着碗进来的时候安渝正在看书,那药一进门他就闻到了那种人类无法忍受的苦味,用手在面前挥了挥,“就没有不苦的药吗?”
云梁将药递给陆时宴,转头,“不苦的也有,但良药苦口啊,这么多名贵药材下去,怎么能不苦。”
安渝似懂非懂,“好吧。”
云梁拿着碗走了,安渝拿着书凑到陆时宴身边,男人在卧床养病期间也要处理要务,他将头凑到陆时宴面前。
那眉目即便是每天看都不会腻。
刚一擡头,那俊脸便十分迅速的凑了过来,唇齿相碰苦味瞬间从舌尖蔓延,安渝小脸都被苦的皱在一起了,下意识用手推陆时宴却没有什么效果,最后不得不被男人吻了好久。
直到肺部的空中愈发稀薄,安渝才被放开大口喘着粗气。
“陆时宴!”
做了错事的太子殿下笑得快活,被吼了一声也毫不在意。眼神宠溺的看着面前表情苦巴巴的安渝。
即使再生气也只会装模作样的吼他几句,真可爱。
“唔——”
自己手里的蜜饯被男人拆开糖纸塞进自己嘴里,酸甜的口感在口中弥漫,苦味总算消散了些许,安渝腮帮子鼓鼓的眉头紧皱,“你做什么啊,就剩一颗蜜饯了,我一早就留着给你的。”
一声低笑,宠溺慵懒,“我吃过了,甜得很。”
刚想问他什么时候吃过了,安渝下一秒就反应过来,撇了他一眼,真不要脸。
原本以为你是个白莲花,结果居然是黄莲花。
红着小脸瞪了陆时宴好几下,这下子一点心疼的想法都没有了,他活该。
“小渝怎么不问我什么时候吃的?”
安渝嚼着蜜饯眼神疑惑,还有什么套路?
“这样我就可以再吃一次,这回真的有蜜饯。”
一拳直接砸在了陆时宴胸口,却惹得男人一声闷笑,“小渝放过我吧,错了错了。”
“哼。”
安渝刚想起身出去转一圈,被一下子被陆时宴从身后抱住,整个后背贴在陆时宴胸前,感受到沉重有力的心跳一下下的传递到自己的身上。
刚刚的羞涩慢慢淡去,他放松了身体靠在陆时宴身上,头刚好枕在他的肩膀上,擡起眸子亮晶晶的看着男人的侧脸。
原本是很死亡的角度竟然被完美驾驭住了。
安渝上手捏了捏陆时宴的脸,不禁感叹:“殿下怎么长得,竟这般好看。”
轻松又舒缓的语气,陆时宴缓缓开口,“想必是早早预料到会遇见小神官,便修炼了一身的好皮囊,怕长得丑了惹小神官的厌,便不要我了。”
惹得安渝咯咯笑了好久,“殿下说的是,若殿下丑如夜叉,我肯定当晚就要逃婚的。”
“那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没吓跑小神官。”
感觉到腰间的手紧了紧,安渝也带着笑意往陆时宴怀里缩了缩,不禁想如若陆时宴真的丑如夜叉不堪入目,他是不是不会靠近他。
但想来想去这不成立,书中的陆时宴便是剑眉星目,五官精致,若神仙降世般的容貌。所以陆时宴一定是好看的,但若书中的陆时宴便是丑陋之人,安渝想了想。
那他也会喜欢这个人,喜欢这个温柔又强大的太子殿下。
“陆时宴。”
“嗯?”
“我喜欢你。”
环着自己的手臂僵硬了片刻,便立刻收紧了,安渝感觉脖子上被男人的呼吸打的有些痒,不禁笑出了声。
“小渝。”
总算用空摸了摸脖子,安渝都没听清刚刚他说了句什么,“嗯?”
“想亲你。”
“好,唔——”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安渝才脱身,这下他可是离陆时宴远远的,刚刚被男人抱着吻了好久,他感觉自己的嘴都肿起来了。
不过是感觉,但安渝拿起铜镜一看,还真的肿起来了!
立刻不满,眼神中带着威胁,“你最近都不要亲我了。”
那边还在低头回味的陆时宴正襟危坐,像是如临大敌,“为何?”
“为何!?”
安渝怒气冲冲的冲到床边,还谨慎的往后退了一步,“你自己看!”
陆时宴看着安渝红彤彤的双唇略微肿胀,还闪着一丝光泽,眼底的神色又重了几分。
“我帮小渝揉揉?”
话音刚落,又落得安渝一个白眼,陆时宴之心,安渝皆知。
男人低笑出声,心情尤为愉悦。
“我过后问云梁要一些消肿的药来。”
刚想点头,安渝就想到云梁那玩味的笑,还不知道他会怎么补脑,连忙道,“算了算了。”
陆时宴也想到了,无奈摇头。
“咚咚咚。”
“进。”
老管家推门而入,见两位主子心情不错的样子,心里暗骂了弘昌帝好几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传旨。
“太子殿下、安公子,孟海公公来了,陛下宣安公子入宫面圣。”
竟然这么急着要见他,安渝挑眉,莫非又发生了什么事?
陆时宴点点头,摆了摆手,“去吧。”
“老奴告退。”
老管家出去了,房门再次被关上。
刚刚房间内的氛围消失殆尽,陆时宴面色凝重,如今让安渝独自进宫他怎么能放心。
眉头紧皱,安渝感觉陆时宴眉间都要留下印子了,“这么帅的脸留下印子可不好看。”安渝上前伸手帮他抚平。
“殿下别担心,陛下不会动我的。”
冲着陆时宴安抚一笑,“况且现在曾远的事还未了结,我总得抽个时间向陛下传递神仙旨意不是?”
床榻上的男人沉默良久,伸手将安渝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安渝头顶,重重的吻了两下,“抱歉,我不能陪你去。”
拍了拍陆时宴的肩,“等我好消息。”
还是上次那个老太监,这次看安渝的神情更加不屑,不过能理解。
半年前的太子殿下还只是病体虚弱,现在已经到了命不久矣的地步,区区一个太子妃,还是个男人,不足为惧。
“太子妃,请吧。”
相看两厌,安渝也不屑搭理他,自顾自的拿了两个梨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向前驶去,安渝不禁裹了裹身上的外袍,车内吹不着寒风,但腊月的温度总是刺骨的。
他叹了口气,低声喃喃:“还是陆时宴在的好。”
男人身上总是温暖的,安渝不解,明明都是男子,怎么到了他这就冷的要命,等闲下来他也要学学武功。
两个梨吃完之后安渝靠在马车角落里昏昏欲睡,直到马车停住晃了一下他才悠悠转醒。
“太子妃,到了。”
又是那一整片红色的宫墙,白色的积雪如梦似幻覆盖在整片皇宫之上,平白添加了几分美意。
一只白猫从宫墙上窜过去,膘肥体胖却身手矫健,下一秒就没了踪影,安渝觉得那墙上定是留下了一串梅花脚印。
“太子妃殿下?”
老太监孟海在一旁不耐烦的唤了一声,安渝点点头,两人一同朝皇宫里走去。
这宫里绕来绕去的,安渝记了半天的路最后放弃。
终于到了御书房,几米高的老树如今积满了雪,是昨夜里下的,还未来得及打理。
“太子妃请。”
安渝踏进御书房,瞬间被温暖的空气包裹全身,有几扇窗还在开着却丝毫影响不到御书房内的温度。
“儿臣拜见父皇。”
弘昌帝朗声笑了起来,声音中气十足听上去身体十分康健,“好好好,太子妃快快请起。”
你儿子都重病垂危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安渝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面上仍挂着得体的笑。
“谢父皇。”
刚刚听着便觉得弘昌帝身体康健,如今见到主位上的弘昌帝安渝还是吃了一惊。
弘昌帝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外袍,面色红润,连脊背都挺立了起来,发丝应当是染成了乌黑色,看上去年轻了能有二十岁。
“见父皇如今龙体康健,儿臣心里高兴。”
一句话又惹得弘昌帝大笑起来,“多亏了太子妃,朕如今不再服用北冥杂物,体内杂质排出,感觉越来越年轻啊。”
安渝偷偷撇了撇嘴,当然年轻,北冥那些仙品被萃了毒,停用半年自然状态愈发好了。
声音都带了喜色,“恭贺父皇!如今龙体愈发康健,大商走向盛世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