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二金,不得无礼。”
天字一号的门被推开,走出一个书生打扮的儒雅青年,摇着羽扇斥责两个侍卫。
说是斥责,但是语气轻飘飘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三个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宴予怀最讨厌那副德行出现在别人的脸上。
擡手,以迅雷之势击向说话更为难听的右侧侍卫的虎口,那侍卫吃痛又被打到了麻筋,控制不住的松开了握剑的手,想用另一只手接住剑时,剑却已经落到了宴予怀的手中,剑锋一挑,那侍卫的右胳膊就被活生生砍掉了。
宴予怀随手将那沾血的剑丢在地上,无所谓的笑笑:“剑不错,算得上是削铁如泥。”
“你!”那侍卫欲上来报仇,却被书生轻飘飘的一扇子拦在身后。
书生向二人行了一礼:“客姓名。”
宴予怀不说话。
林椿又冲上前:“我家主子是见你家主子的,奴才靠边去。”
白承面色不改,侧身露出门。
身后的包厢内,一身着绦紫色长袍的人端坐在主位上,头上戴着帽兜,脸上戴着面具,就连裸露在外面的手都戴上了手套。
宴予怀迈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那人对面的位子上,开门见山:“你是见不得人么。”
白承摇着扇子的手都微微一顿。
“我的脸,宴教主早晚都会见到的。”面具人开口,是年轻女人的声音:“接下来我说的话,楼下的那位景少侠应该也会很感兴趣,要把他喊上来么?”
“不过……”女人身子向后一靠,轻笑道:“他应该已经到了。”
门外,适时的传来脚步声,白色的衣角出现在门口,而后出现的正是景赊月的脸。
稍后,几个人一起围坐在桌子边。
女人不疾不徐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聚福楼的天蕊茶是一绝,各位尝尝。”
“十二年前,”宴予怀将茶一推,一点面子都不给:“发生了什么事。没工夫听你品茶。”
女人不恼,端起茶杯自己轻抿了一口,道:“二十一年前,我朝与匈奴开战,风瑞盟现任盟主风何影一人一剑阻挡匈奴数十高手于九姜山外,这,也是那场战争制胜的关键。自此,风盟主名扬天下。”
“这一点,”女人举杯面向景赊月:“景少侠应该是知晓的。”
景赊月不语,女人继续道:“十七年前,风瑞盟已经成长到与当时的天下第一教燕云教齐名的程度。”
“十五年前,天下已经流传出‘有江湖而无庙堂’的言论了。”
十五年前,百姓断案甚至都不去找官府,而是去寻求当地门派的帮助了。
那一段时间,江湖与朝廷彼此仇视,江湖人认为朝廷是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蛀虫,朝廷认为江湖人是搅乱社会,不守礼法的下三滥。
彼此结仇,闹出不少血案。
“十二年前,在风瑞盟风盟主的牵头下,江湖大半势力都与朝廷定下盟约,大多都受封了一个虚职,朝廷与江湖人之间的关系渐渐缓和,不过,也正是从这一年起,许多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都莫名的不见了,有人说是退隐,有人说是死去,还有人说……”
女人那张印着诡异图画的面具面向景赊月,乍一看那画就像是一个又哭又笑的人一样:“是被朝廷的人带走了。”
宴予怀注意到,景赊月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当然,”女人又重新端坐回去:“这种无稽之谈在风盟主和朝廷的共同努力之下,逐渐消失了。”
“再就是十年前,朝廷的人联系上了一位非常有意思的大侠,二者一拍即合。”
“七年前,风盟主重伤。说来也巧,也即是这一年,退隐的大侠们也从那一年开始骤然减少。”
“景少侠,可有什么头绪呀?”
景赊月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里面的茶水都飞溅了出来。
女人道:“这些就是我想和景少侠说的了,接下来,是对宴教主的。”
宴予怀平静的看她。
“三十年前,京城频繁的有孕妇失踪,多年过去,始终不见影子。几年之后,出生了一个……很特别的婴儿。”
宴予怀朗声道:“都知阁阁主,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不如想想自己能活多久。”
女人一点不怕,还饶有兴致的问道:“宴教主怎么知道的。”
“猜的。”
宴予怀道:“都知阁阁主像个嘴上没有把门的八婆,而你,就是。”
白承摇着扇子的手又一顿。
宴予怀,果真如传闻中一般讨厌。
“宴教主不想听故事了?”
宴予怀的记忆中没有这段。
但是心里有一道声音,那道声音在喊:我不想听。
“我不想听。”
宴予怀拉着景赊月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林椿紧随其后。
白承摇着扇子走到女人身旁,瞧着他们洒脱离去的背影问道:“阁主就不怕他们一去不归了?”
女人将几人没有喝的茶全部饮下。
“他们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