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我为什么管你高不高兴呢?
今夜无月,
无风,
无眠。
宴予怀披散着头发端坐于铜镜前,用手捂住了下半张脸,眼睛死死盯着铜镜中倒映出的银色的眼睛。
一个……特别的婴儿。
银色的眼睛。
开膛破肚的孕妇。
不见的孩子。
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鬼才。
宴予怀忽然擡手将桌面上的一切东西都挥开,趴在桌面上痛苦的喘熄着,五指穿插在发丝中紧紧扣着脑袋,乌黑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即使在黑夜中,那双银色的眼睛也亮的惊人。
孕妇,孩子,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鬼才。
有什么联系,什么联系……
大脑的疼痛愈加强烈,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渐渐的,呼吸都有些困难,无数的画面在脑海里浮现,却又像流光一样消失,摸不到一丝。
宴予怀深呼吸,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扶着墙向门外走去,最后栽倒在门外的柳树下。
柳树……
柳……
宴予怀闭上眼睛,疼痛有所缓解,几个呼吸之后又迅速的睁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邪恶值上升为47%】
想起来了。
他在原地盘膝坐着平稳呼吸与紊乱的内力,分心想着失忆以来发生的事情。
宴……傻?
大哥?
按理说他应该去杀了景赊月的,但是莫名的没有杀他的欲望。
奇怪,这很奇怪。
景赊月,在之前只是他眼里一个过几年就可以养肥了当对手的普通人,顶多算是武学道路上的一块磨刀石罢了。
自己居然会但应要教他剑法?
宴予怀面色古怪的睁开眼。
他站起身,擡脚向着景赊月的院子走过去。
进了院子,站在门口,举着手却一直没有敲门。
室内有隐约的水声,宴予怀没有刻意掩藏气息,对方应该是听见了动静,水声戛然而止,随后一声出水的声音,脚步声逐渐向门口靠近。
“吱呀——”
景赊月才从浴桶中出来,皮肤透红还散发着热气,脖颈上还有水珠,湿漉漉的头发不断滴着水珠,打湿了一片衣襟。
他比宴予怀矮了半个头,微微仰头看他时那双狐貍眼都显得微圆,分外无害。
“宴予怀?”景赊月也有几分讶异:“你怎么来了?”
宴予怀紧皱着眉头。
现在的宴予怀与从前的气质很不一样,更冷冽了些。
“宴予怀?”景赊月又叫了一声。
宴予怀沉默着将他拉进屋子将他按在床边坐好,然后为他擦拭头发,语气不善:“伤口都没长好,谁给你的胆子洗澡的?”
景赊月看不到他的表情,没觉得他语气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低着头把玩着垂落的发丝,随口道:“都臭了。”
宴予怀问:“谁说得?”
景赊月笑问:“谁说得又怎么样?”
宴予怀道:“谁说得就……就拔了谁的舌头。”
景赊月这次是真的笑了,微微扭头看他:“好凶啊。”
“又没凶你。”宴予怀用力将他的脑袋扭回去,动作不算温柔的继续擦头发:“所以谁说得。”
“没人说,是我自己觉得臭了。”
说完,景赊月就愣住了。
因为宴予怀俯下`身子凑到他脖颈边轻轻的嗅着,灼热的呼吸就喷洒在他的肌肤上,还伴随着他独有的冷香。
景赊月放在膝盖上的手悄悄攥紧衣服。
好在几个呼吸之后宴予怀就起了身,景赊月也调整好呼吸缓缓放开手。
宴予怀重新开始给他擦头发。
那属于他的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情绪:“不臭。”
宴予怀顿了顿,又道:“香的。”`
咚——咚——
景赊月的心尖在颤。
但他知道宴予怀的脑子是一点的旖旎心思都没有的,只能努力屏住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一点。
但宴予怀的手附上了他的胸口,这是一个从身后环抱的姿势。
如今是夏末,天气还是十分炎热,平日里大家都穿的薄了些,更何况方才景赊月是在沐浴,是听见了脚步声急急的套了一件外衣出来的。
宴予怀的手很热,覆盖在心脏剧烈跳动的左胸口处就更热了。
宴予怀又靠在了他的头上,说话的时候震得他半边脸都酥酥|麻麻的,语气又几分关切:“你呼吸不对,心跳也不对,是不是伤口疼。”
景赊月身子僵了僵,随即放松身子任由自己躺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认了:“嗯,疼。”
宴予怀眉心浅浅皱起,只觉得这是他不管不顾的去洗澡惹下的祸事,当即就想推开他去叫大夫,手却被景赊月握紧了。
“抱一会就好了。”
宴予怀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景赊月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一副很是疲惫的模样,又想起自己的确是答应了他要每天抱一会他的,于是脱了鞋上床,将人搂紧了,又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
他盯着窗帘看了半响,耳边是景赊月浅浅的呼吸声。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自己也睡了。
第二日,宴予怀醒的比景赊月早。
低头瞧,景赊月就趴在他的胸口睡了一整晚,左侧的脸颊都压红了,发丝滑到宴予怀的脖子上,痒痒的。
说好了只抱一会,结果搂着人家睡了一宿。
宴予怀眨眨眼。
怪我么?
宴予怀又揉了一把景赊月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