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丢人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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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同刚喊一半,戛然而止。
邓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厕所“方便”出来,直吼吼往这边冲,他也许目睹了全程,紧接着又看到我摔倒在地,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我依旧保持跌坐在原地的姿势,手扶着腰也不是,腿也不是。
邓千跑近了,飞快瞥了我一眼,就揪住王同的领子,唾沫星子都要飞到对方脸上去,“你有病吧王同!?你有什么破事冲我来,你搞我兄弟算什么!?多大的人了,还跟那时候一样喜欢动手动脚?”
邓千虽然比王同矮了半个头,也不是那种壮实的体型,站在王同面前跟小鸡仔似的,现在却全凭这份气势,让王同不得不低下头。
王同擡起双手,“不是,他拦我,我急着去找你,我刚刚没用多大力气......”
“他拦你你就推他?”邓千难以置信,“你多大力气,他多大力气?你看看他那细胳膊细腿的,磕坏了你赔啊!?”
我,细胳膊细腿,大学在校生,此时一只脚还被压在陪同我一起倒下的高脚凳下,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漂亮的瓷器,还是价格高昂的那种。
王同的眼睛时不时往我这边瞧来,估计是想看我到底是不是真伤着了。
得,他一看过来我就抱着腿眉头紧锁,一扭开头我就收敛表情继续围观。
“先不管他的事,谁知道是不是装的,”王同压根就没怎么信那一按会把人按出内外伤,他现在似乎眼里只有邓千,“千千,倒是你,见到我为什么要跑?为什么那么怕我?我这次过来找你是真的想得非常清楚了,昨天你直接把我赶走,没有给我答复,我不相信你会对我这样无情!你......”
“打住,别用那么恶心的称呼叫我了,真不要脸,发神经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
邓千这下是彻底脸黑了,他绕过倒在地上的高脚凳,半跪在我身边问我怎么样。
周围的声音太吵,我担心王同听不见,故意大声告诉邓千:“疼死了。”
结果邓千听到这话,眼里更是阴沉,不知道心里是在气王同还是气先前跑开的自己,眼看他的怒火即将喷薄而出,感觉要上去和王同干一架一样,我眼疾手快拉住他。
悄声说:“其实我应该没什么事。”
“你......”邓千无语了,“不知道的以为你尾椎骨断这儿了。”
我又顺势捂了捂屁股上面,挪了挪身子,被牵扯到的脚有点疼,但我没怎么管。
“不管怎么样,你先道歉,”邓千明明还带着微醺,此时说出的话却不似平时打闹的欢快样,针锋相对的意味很浓,“王同,你给他道歉。”
王同那个刺头样,估摸着根本不屑给我道歉。
如我所料,他神情一松,掏出兜里的打火机开始把玩,上抛下抓,无所谓道:“我不说,除非你同意我昨天的请求。”
“想得美,”邓千边扶住我的手想将我拉起,边对王同放狠话,“那你以后就别出现在我面前,有多远滚多远。”
我搭上邓千的脖子,从地上缓缓站起来,保持那样的姿势瘫久了,腿有点麻。
结果当我完全站直时,左脚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跟被针死命扎了一样。
眼看邓千就要松开我了,我连忙大喊:“等等等等!”
邓千手一滞,“干嘛?”
“我好像现在有事了,”我轻轻微笑,“我脚好像扭了。”
邓千似乎被我这一分钟内的一惊一乍搞习惯了,以至于他得知这个消息,只是低头看了看我悬在空中的左脚,然后慢慢视线上移,落到我脸上。
“真的假的?”邓千低声问。
“这回可能是真的,”我不自觉皱了眉,“刚刚没什么感觉,现在疼得厉害,先扶我坐下来先。”
邓千就把我放到旁边的高脚凳上了。
他蹲下来拉起我的裤子,但碍于光线太差,可能也看不出什么,片刻后他选择放弃,直接扭头对王同说:“真有事了,等下送他去医院,你把他的医药费连同我的精神损失费一起赔了吧。”
“不是,你们搞笑呢?”王同看起来想笑极了,“刚刚坐着屁事没有,一起来就犯毛病了?千千,你想要钱我给你多少都行,但也不能无缘无故花在别人身上啊。”
邓千上前几步,“不是你听不懂人话?我说他受伤了要去医院——”
“——我管你今天谁要去医院,跟你有关系么?跟你和我之间要处理的事情有关系么?”
“我和你之间什么时候有事了?王同,你脸真大啊,以为自己握着我什么天大的把柄,我不答应和你复合你就往外说?你有本事你就发,我怕这点事不成!?”
王同青筋暴起,“邓千,你别不识好歹!”
邓千讽刺道:“比起这个,你那狗屁的龌龊事才更恶心吧?”
王同:“你——”
“诶,诶。”
邓千与王同正吵得热火朝天,旁边蓦地插进一道阴柔温软的男音,明明音量不大,却让王同这彪子直接止住了嘴。
众人一同往那方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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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也不看地方,被围观还那么嗨,不像话。”
来者不知道什么名头,在酒吧里面还戴墨镜。
我瞥向他,下一秒就见那人双指撵着镜腿一擡一放,镜托落到鼻尖,露出一双上挑的丹凤眼,锐利的眸光直往王同脸上刺。
他的视线很快掠过邓千,却在我脸上落了两秒。
我正寻思着这人不会认识我吧,因为这眼神里明显带着奇怪的审视,很不自在。
结果他很快轻飘飘地擡起下巴,朝那边喊:“王同。”
王同摸了摸后脑勺,周身催生出尴尬的气氛,“冯瑞桉,你来这里做什么?”
“玩嘛,”那个叫冯瑞桉的男人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谁知道观了一场好戏......说不上戏的戏。”
王同皱眉,语气不是很好:“你别管我的事,你爱玩就到别处玩去。”
“不行呀,我好歹算是你表哥,也看不得你在外面抽癫发疯,之前你那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没盯一下,你不就两边over了?现在还想被家里管着?”
冯瑞桉摘下墨镜,往风衣口袋里一送,朝王同走去,走得那叫一个猎猎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