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可以选择,我想谈一场坏人和坏人势均力敌之间的爱情,各自见过对方的好与不好,是两个薄情寡义心怀鬼胎悲观主义者之间,是千帆过尽金戈铁马浪子之间的,互相看透对方的底牌,了解彼此的阴暗,然后我们依然歇斯底里的深爱着对方。有时候爱情不是什么真善美,只是你随手拧开了煤气灶,我笑着划了一根火柴。
苏媚的脸第十次植皮的时候,依然疼痛难忍,你不能要求因为次数的过多疼痛就此减轻——苏媚发现这是一个荒谬的谎言的时候已经被送进去手术室。
她疼痛难忍的出来的时候,身边的那个坏人之间的爱情实施者不见了,是呀,她欺骗了乐思桀,他是不会再回来了。
她以为就要在病**,孤独终老,真正的坏的爱情,才开始到来。
苏媚和苏寻之间,最美丽的爱情,还真不是夏安然听到的那个版本,最美的爱情最坏的爱情就在这个充满有消毒药水的医院里发生了。
苏寻常常笑着调侃:“在医院里谈恋爱是很酷的事儿。”
那时候,苏媚还不能放肆的笑,她戴着大大的口罩还有硕大的墨镜,帽子和苏寻欣赏美景。
说是美景其实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恨不得躲在棉被里,那年冬天真冷呀,人人都裹上了严严实实的羽绒服,帽子,这次植皮手术的日子本来可以往后延迟的,可是苏寻说,冬天不容易滋生细菌。
苏寻那会儿还陶醉在自我明智的感动里,苏媚就笑着最快开心了,“真好,要是以后一年四季都是冬天,大家都可以戴口罩了。”
“哎呀,今天夏天要有非典就好了,大家都跟我一样。”苏媚怪叫。
“坏女人。全天下的人都得了非典你也跑不了。”苏寻也跟着怪叫,他轻轻的拍打着她黑色羽绒服身上的雪花。
“村上春树说了,癌症的人不可能遇到火灾。”
“村上春树?那个小日本?”苏寻楞了一下。
“你这个没文化的。”苏媚对着空气翻了一个白眼,怪叫这巧笑嫣然。
回到病房,那种疼痛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美好心情而消失,反而变本加厉,这种疼,苏寻的拥抱跟它比起来那温暖简直微乎其微,她就这么被他抱着,她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你给我打一针止疼针吧?”她仰起脸庞,问他,苏寻依然的摇摇头,他这么坚决就是因为那止疼针的副作用太大。苏媚的脾气开始变得的暴躁。
无法言说的苦痛,出气,眼泪不争气的流落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
苏媚悲哀的想,就算是眼泪也不能一路畅通无阻的流下去了,那些眼泪要不乏辛苦的途径凹凸不平的疤痕,划过满目疮痍的表面,然后像一个新生儿,艰难的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