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东霆叹息一声，把烟掐了，去洗手间简单冲了一下自己，换了睡衣掀开被子上床。

鱼火火大概是寻到了一丝暖，下意识的往他怀里凑。

季东霆那时候又心软了，觉得自己查她，怀疑她，似乎有点不道德。

她那么弱小，至少跟自己比起来，那么弱小，就算她有别的心思，又能怎么样？她不还是在自己手里，折腾不出花来吗？

昏昏沉沉，就到了早晨。

季东霆到底还没忍住脾气，开始质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鱼火火的回答敷衍潦草，根本不想继续往下谈。

“鱼火火，”季东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季东霆。”鱼火火坐起来，“你坐下，我们谈谈。”

季东霆看她如此冷静，到也跟着淡定了些。他坐在床边看着鱼火火，鱼火火盯着他：“季东霆，我说句话你别生气，我觉得你管的稍微有点宽了。”

“哦？”季东霆笑了，“听你这意思，倒是不想我管你？”

“我们一开始就说好，不打扰彼此私生活，对吧？”鱼火火还有挺有道理的样子，季东霆心里已经烧起来了。他真想把这女人脑子撬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然后，是，后来我承认我喜欢你。”鱼火火声音很小，“但是我是个独立的成年人，而每个成年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所以我的意思是，你总要留给我一点空间。我和程牧是医患关系，不涉及其他，你如果不相信，那我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解释的无奈，但似乎又合情合理。季东霆竟然无法反驳什么。

但是他是真的很生气。

倘若不是鱼火火身体不舒服，他一定要把她弄哭，弄到求饶，弄到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一个反驳的词都说不出来！

她这张嘴，就是欠收拾！

“鱼火火，我是你什么人？”

“……我男人。”鱼火火说，“我说了，我承认我喜欢你。”

“你男人管你是不是天经地义的？”

“不是。”鱼火火居然反驳他，“季东霆，你是我男人不假，但我们的关系只存在于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你是想让我公开？”

“不是。你又不是明星，什么公开不公开的。”鱼火火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容，“我就是觉得，这段关系……长久不了。其实你也知道的，我们好归好，但你能好到什么时候很难说。这事儿你不能自欺欺人，你说是吧？”

她这话，简直要把他气死！

季东霆想，鱼火火大概是明白她是他的软肋，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挑战他的底线。才敢伸出自己带钩子的小爪子，在他心上挠。偏偏她又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让季东霆觉得对她发火的话，就是自己理亏。

他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起身走了，一句话没说。

这个晚上，季东霆没有陪她，第二天他就带着季泽去北欧旅行了。

鱼火火看着窗外灯影霓虹，手里捧着姚姨做的汤，只觉得挺滑稽的。

她和季东霆，本来也走不长。

怎么说出来之后，那狗男人比她反应还大？

现实就是现实，没什么不好面对的。

当时她明确季东霆才是能让自己入睡的人的时候，她本来想的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天长地久，那不属于她，她虽然也做过梦，但醒来之后从不让自己沉迷其中。

未来的季家女主人，季太太，怎么可能是她这样的？

“鱼小姐。”姚姨坐过来，“怎么，不想喝吗？”

“不是。”鱼火火摇头，“就是，这不过年了吗，您怎么也不回家？”

“我就是本地人。”姚姨笑了笑，“我女儿说一会儿来看看我，您不介意吧？”

鱼火火是知道姚姨女儿的，在江海的企划部，能力还不错。

“不会，一起吃饭吧，反正我自己也没意思，我和她年龄相仿，又是同事，有话聊。”

“恩。”姚姨欲言又止，鱼火火倒是坦然。

“姚姨，您直说。”

“没什么火火，我就是觉得，你何必呢？季先生陪你不好吗？非要说那么狠的话，把他气走。”

“我那是实话。”鱼火火反而笑了，“您是明白人，您说，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姚姨不接话了。

不管对不对，反正都不好听。

下午的时候，姚姨女儿过来了。她知道鱼火火，开会的时候也见过几面，只是不熟。

两个人客气的笑笑，后来一起说一说公司里八卦的事儿就聊开了。

红酒端上来，三个女人一台戏。

“新年快乐。”鱼火火举起杯，虽然这是她，最不快乐的一个新年。

“新年快乐。”姚姨和她女儿也举起杯。

三个人的酒杯“叮叮当当”的响，窗外烟花腾空而起，又一年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