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灿的故意，似乎是在给鱼火火下马威。因为她不止一次地跟季东霆搭话，还特别扭捏地拖着下巴问季东霆，为什么好久不联系自己。

那样子是在告诉所有人，她和季东霆很熟。

说真的，自从鱼火火经历过小绿茶之后，对这样的人基本免疫。倒不是不放在眼里，而是她知道，如果是自己的别人抢不走。如果不是自己的，那也看不住，所以干脆不去纠结了。

季东霆被陈灿问的有点烦，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拂了她的面子，一直忍着没发作。

陈明哲挨着陈灿，时不时碰一碰她，小动作被鱼火火尽收眼底。

“季泽，走，我们去看看马。”鱼火火吃完了，拍了拍季泽的后背，季泽毕竟是小孩子，关注点果断转移，站了起来。

季东延不想参与这种纷争，也跟着站起来。

“我也去。”他声音不高，临走前看了季东霆一眼，兄弟二人没什么默契，这一个眼神里传递的信息，各自读取不准确。

鱼火火搂着季泽的肩膀，问了工作人员，直奔马场了。

“小嫂子。”季东延在后头喊，“你是不是生气了？”

“哪有。”鱼火火笑，“哦对，你还是叫我姐吧，我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哈哈哈。”

“……小鱼姐。”

“嗯。”鱼火火点头，“行，看马去，我听老板说，有匹冠军后代。”

“肯定是忽悠人的。”季泽说，“赛级冠军后代可贵了，一般人养不起。”

“嗯，你就不是一般人。”鱼火火揉着孩子脑袋，说话间就到了马场。季泽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自己去玩，季东延和鱼火火就在马厩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聊天。

“你是不是要毕业了？”鱼火火问，“我听你哥说过几句。”

“嗯。”季东延点头，“但其实，我挺不想毕业的。”

“怕工作累啊？”

“怕麻烦。”季东延笑，他长得挺好看，是了，季家人一个比一个好看，他又年轻，这张脸，不说是校草，绝对是系里的扛把子。不过他没有什么攻击性，看着就温柔。

“怎么说？”鱼火火有点想抽烟，奈何身上没有，只好忍着。

“你知道，我妈是……我妈和我哥他妈，就，关系不好。”季东延说完挺无奈地笑了，“反正就，纷争多，我想出国，不想在国内发展，或者……说句不好听的，也不想当我妈的工具。”

“你母亲，挺漂亮。”鱼火火说的中肯，“你长得挺像她。”

“谢谢。”季东延摇头，“就是心思多，如果当时真的是因为爱，多好。”

这言外之意多明显，他母亲嫁过来到时候，对他爸是没有爱的。

行吧，豪门狗血大剧，这算是最基本素材。

鱼火火不评论，只是叹息一声。

“鱼姐，”季东延看着她，“你和我哥……认真的吗？”

“我敢不认真吗？”鱼火火反问，“你哥那个人有多狗你知道吧？我要是敢有别的心思，他得掐死我。”

“那他肯定舍不得。”季东延说着笑出声，鱼火火也笑。

季泽上了马背，喊她过去。

“小妈，小妈你给我怕照啊！”

“来了！”鱼火火起身走了，季东延品了品小妈这俩字，这不是和季东霆叫自己妈的称呼一模一样么？

季家人都是什么命，非得来个小妈。

鱼火火又是视频又是照片的拍了老半天，季东霆过来了。

马厩附近杂草丛生，鱼火火白花花的腿被杂草刮的都是红道子，季东霆眉毛一皱，不想让她玩了。可她又好像很开心，被季泽逗的前仰后合，笑声不断，他又不忍心打扰……

“哥，你来了。”季东延跟他打招呼，季东霆就点个头，表示听到。

倘若不是因为“小妈”，他们本应该是至亲。

奈何造化弄人，季东霆又不是不记仇的人。

“东霆。”陈明哲他们也出来了，“我们先上去休息了，你自便吧，睡好了给我打电话。”陈明哲在那边喊，季东霆点个头。

鱼火火扶着季泽下来，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儿了。孩子没玩够，精力又旺盛，兴奋到不行。

“小妈，小妈再玩会儿吧。”季泽那边央求。

“你让你小妈我多活几天吧。”鱼火火看表，“回去睡觉，然后两点半左右带你划船去，走了走了。”她强行把季泽拖走，季东霆没说什么，就在后面跟着。

别扭是已经别扭上了，而且无可化解。

季泽跟季东延住一个房间里。

也是季东延懂事，不让孩子打扰他们二人世界。

季东霆和鱼火火一回屋，两个人双双叹息一声。

季东霆想解释什么的，但又觉得面子上放不开，鱼火火呢，自然也不想让自己显得特别在意，所以干脆不问。两个人把一个重要的问题夹在中间都不去解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各自去洗了一把脸，上床休息。

季东霆摸了摸鱼火火的腿，压低声音：“疼么？”

“啊？”鱼火火这才感觉有点疼，那些杂草也不知道是什么，刮在人皮肤上火辣辣的，而且后反劲儿，一开始没感觉的。“有点，不严重，没事。”

“嗯。”季东霆应了一声，气氛回归沉默，鱼火火背对着他，这姿势已经传递了她的心情：拒绝沟通，需要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