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慌张的不止婆子自己了,厨房里所有的人都参与了配菜,这菜一赏下来,如若自己吃了,少妇人做的饭菜又不合主子们的胃口,怪罪下来,那该如何是好?
越灵溪仿若没有见到众人的不安,眼睛盯着开始冒热气的水,问道:“厨房每日的菜品相同吗?每日都会给老太爷他们做这几道菜吗?”
“回少夫人,每日的菜单都是由大师傅同府里的医官商议定下的,每日均不同,但这几道菜每日都备。沿着主子们并不是每餐都在府里用,所以也并不是每日都会吃到这几道菜。”婆子细心地答道。
越灵溪点头:“好,知道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一会儿我做完饭,你们再来做你们自己的。”
下人们哪里敢把她自己留在厨房,这里不是刀就是火,如若出了事,可怎样是好。
“你留下,婆婆也留下吧。”越灵溪指指正在烧火的小丫鬟,和刚刚那个嘴角快敏的婆子。
既然留下了人,其他没有被点名的都放心的离开。
婆子也不再说话,等着越灵溪吩咐。
可是除了越灵溪在滚水时将米下锅,嘱咐小火慢熬不准搅动后,再也没有其他吩咐。
越灵溪早在蔺北马车上吃饱了,干脆在厨房里认起调料来。
足足一个时辰后,越灵溪才让住了火,又住了半盏茶,她才让下勺盛出来。
当青丰堂的门终于被推开的时候,里面对坐的几人都直直盯过来。
如若不是规矩在,袁青梅早出去自行觅食了。
她抬开捂着肚子的手,笑道:“这成何体统,怎得不让丫鬟上菜,老太爷哪里经得住这样晚的饭食。”
越灵溪将黄桐镂花内镌托盘放在饭桌上,她端起几近透明的半椭圆白瓷碗逐一放置在几人跟前,收起手盈盈一礼:“祖父,父亲,母亲,少爷,这是我为您们熬制的千转养胃汤。昨日大婚,酒壮肉腻,今日好好护胃,滋养精神。”
袁青梅看着自己面前的多半碗粥,脸色黑下来,如若不是她出的让越灵溪用做饭代替敬茶的主意,此刻她怕是早就掀了桌子。她何曾用餐只有一碗粥过!
蔺文虎却是喜笑开:“来,溪儿,你的呢?怎么只有四碗?”
越灵溪道:“回祖父,适才天亮时,少爷心疼溪儿,给溪儿喂食许多,溪儿不饿。”
呃……
几人的眼睛又都落到蔺北身上。
蔺北睇了越灵溪一眼,拿起汤匙用起粥来,一口下咽本想放下汤匙,却停不下来,一口接一口。
蔺文虎何曾见孙儿这样贪吃过,他迟疑地也尝了一口,干脆扔了汤匙,端起碗直接对嘴吹起来。
蔺连忠夫妻俩人也无法驳了面子,各自吃起来。
白瓷碗精巧不大,转瞬几人的粥都见了底。
没等几人说话,越灵溪笑道:“多谢祖父,父亲父亲,少爷喜欢灵溪做的饭,以后我常常为您们做。”
蔺文虎咂着嘴意犹未尽,大笑道:“好!溪儿,以后每日你煮粥给祖父喝。”
蔺连忠夫妻面面相觑不开口,蔺北则盯着碗看个不停。
屋内又静下来。
越灵溪摇头道:“祖父,您有吩咐,灵溪不敢不从。这碗粥就代替了茶,您们都对灵溪很是认可,灵溪感恩。只是,灵溪嫁于少爷,少爷就是灵溪的天,灵溪唯少爷吩咐行事,灵溪不知好坏,请祖父责罚!”
越灵溪说着就要跪下来,蔺北开口了。
“行了,这里没外人,都知道这场婚约是为着皇家,你也不必做戏。”
屋内又一片寂静。
连蔺文虎都意外蔺北会这样**裸说出这件事,这让他老脸有些挂不住。
堂堂一品大学士府要靠一个商家女娃娃来谋求皇恩。
要让世人知道,大学士府脸面何在?
众人都觉得最尴尬的人莫过于越灵溪,谁知她竟淡淡一笑说道:“自然我知道这场婚约是假的。但我对少爷的心意是真的。在少爷送走我之前,我会拼了命把我的心留下,我还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夙愿。”
见几人都看着自己,越灵溪顿了顿接着说道:“那就是走时,我要带着少爷的心走。”
“**!”蔺北一拍桌子站起来,愤怒不已。
蔺文虎和蔺连忠夫妇也惊讶连连,怎就这样的话也说的出口。
越灵溪仍然保持着笑,笑的真情实意,连声音里都能听出笃定和欢喜。
“少爷,没有人能够既往从前。而今不论真假,我都是你的妻,我想给世人留下一段你我有缘恩爱的佳话。”
“既然一切都是假的,你又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