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光蔺北,就连在一旁侍候的下人都看不下去了。
蔺文虎咳了声,站起来道:“溪儿,你是个好姑娘,祖父支持你。你和北儿多聊会,我一个老家伙就不掺合了。”
说完,蔺文虎背起手走出去。
蔺连忠夫妇两人对视一眼,蔺连忠眼里只有袁青梅,才不管别人如何。
袁青梅却一改她适才对越灵溪冷冰冰的态度,这个丫头有些勇气,让她惊讶。虽然她很是赞赏,但是,两家并不登对,注定无法成形。
袁青梅上前拉着越灵溪的手,道:“好孩子,你对北儿好,我也欢喜。不如我认你做个干女儿,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母女,你觉得怎样?”
越灵溪差点被噎住,这个母亲竟然这样不着调,和儿子完全不一样。她尴尬笑道:“母亲,您现在已经是我的母亲,我愿意通过最爱的人和您喊声母亲,他就是我的天。”
蔺北实在忍不住怒声道:“你已经是世子妃,这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越灵溪甜声应道:“是,我会谨守本分,没你的允许,绝不出府。”
不出府?
蔺连忠夫妇诧异,别说是主子,就算是下人,大学士府也不会禁锢出入自由,两人都疑惑地看向儿子。
蔺北却没给他们解释,向越灵溪点头道:“你最好说话算话。”
越灵溪屈膝:“谢少爷!我还有件事想向少爷给行个方便。”
袁青梅夹了句:“你和北儿说话,要自称妾。”
越灵溪摇头:“母亲,恕溪儿不从。溪儿是妻,不是妾,我相信蔺北也不会娶妾。另,我虽礼制上是他的妻,但他未带我祭祀祖祠,也就是并未认可我这个妻。再者,妾是自辱女性的称谓,溪儿不接受。”
越灵溪不卑不亢,袁青梅听着虽有道理,却受传统风制影响并不接受她的说法。但她不是古板的人,更何况,她说的很对,他们并未将她当做蔺北的妻,怎样称呼就由着她吧。
蔺北倒是对她这番言辞很是认可,她不是他的妻,算她还有自知自明,他脸色缓和些,道:“何事?”
“少爷,想必你也知道,越家是我当家,家虽不大,杂事却不少。眼下我不能出府,可否让越府的人每日进府来见我?”越灵溪说道,“不进府内,只在门房即可。”
袁青梅眼睛都瞪圆了,这丫头竟然还掌家,她竟然都未听说。
她看向蔺连忠,蔺连忠直摇头,低声哄:“别闹,为夫也还没当家。”
袁青梅瞪了他一眼,又去看越灵溪。
越灵溪期待地看着蔺北,她生怕他会让她交回权利。
蔺北久久不说话,她嬉笑道:“我挣了钱都给你,你随便花!我可是很能挣钱的。”
袁青梅已经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呆立在地上。
这丫头是在追自己儿子?这么直白,又无法让人拒绝。
她忽然有些担心,儿子受了这丫头的好,会不会真有一天动了心?
蔺北本来的确不想她和外面有来往,听到钱内心动了动:“每日寅时,准你同越府两人在听风堂议事。”
越灵溪大喜,一阵感谢。
等第二天半夜,她正睡的香甜,被春杏硬生生从被窝里拉出来,她才意识到,蔺北给她的时间竟然是凌晨三点到五点。
没想到这个长相可人的男人,竟然如此腹黑。
越灵溪打着哈欠,被春杏拖到听风堂时,她还在抱怨嘟囔:“这么早,没人情!惨绝人寰,心狠手辣……”
春杏拉了拉越灵溪的大氅,越灵溪一哆嗦,呵斥:“别拽,冷。”
“越家主是在曝斥本使?”低沉熟悉的声音响起,越灵溪浑身一激灵。
她眼睛也不发黏了,睁得立整,这才看清听风堂里灯火通明,正座上一袭藏衣正襟危坐。
她赶紧跑过去,对他上看下看,嘴里说个不停:“你去哪里了?一夜都没回来,睡了吗?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去休息,一会我给你熬粥。”
寒冷的冬日深夜,蔺北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他不该终日繁忙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睡没睡,为什么还不去睡。
“怎么了?没发烧吧?是不是累了?你在这休息会,等我处理完一起回去吧。”
蔺北不表态,也不动弹,算作默认。
越灵溪见状吩咐春杏:“去煮碗姜花水来。”
她在蔺北旁边坐下,立时有一个人上前问话。
“小姐,小人从昆山回来了。”
越灵溪看着堂中站立的灰衣汉子,认出是刚醒来时派去昆山学院寻找安崇丘的越家下人邓苏。
他浑身风尘仆仆,双眼布满血丝,满脸疲惫,一看就是刚赶回来。
“辛苦了,找到安崇丘吗?”越灵溪问。
邓苏犹豫了下,偷看了蔺北一眼,回道:“小姐,没有找到安公子。学院说他半年前已经学成离院,未回去过。”
蔺北面色如常,仿佛听到的是与己无关的人和事。
越灵溪神色也没有变化,继续问道:“有其他消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