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不假,从来不知也未尝不是。记忆并不能让一个人习惯和语气都截然不同。”蔺北支起上半身,侧身看着她,墨发在他脑后铺成一片,夜色下有淡淡莹光。
越灵溪看的痴了,忘记了回答他的问题:“你说你一个男人,怎么能长这么好看!我一个女人,都不好意思照镜子了。”
“呵,呵呵。”蔺北笑起来,笑得很得意,和以往的笑都不同。
越灵溪看的一脸鄙夷:“我要不要把你这个小癖好告诉天下人?”
“哈哈,我祖父都不会信,你只会给京华一霸添个梦呓的美名。”蔺北更是不再拘谨,笑得全身都在颤抖。
越灵溪看着他,道:“蔺北,其实,你就是个孩子,很幼稚的那种。”
“是啊,因你说可以同你坦诚相见。可惜,你却有所保留。”蔺北收了笑意,换上一腔幽怨。
越灵溪一噎,竟原来,他是在套自己话吗?
“你知道的都比我知道的多,我有什么保留。如果你硬要说保留,也只有刚刚许的那个愿,你不知道。”
蔺北顿住。
越灵溪还等着问自己许了什么愿,谁知他理都没理,又躺了回去。
“如果你没有心上人,我也入你的眼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反正自己在他眼里是个男人,那就索性随心所欲了。
“应该不会,我于这些事并不在意。”蔺北回答得干脆又肯定。
越灵溪盯着遥远的夜空,埋怨他:“说那么快,害我数错了星星。”
蔺北不语。
两人陷入沉默,最后还是女孩受不住,打了个喷嚏。
蔺北才依依不舍起身,将自己的大氅把她裹严实,长臂一揽,又跃入夜空。
回程的路上,越灵溪眼睛睁的大大,想要看清夜晚的京华,可处处黑暗,唯有街道被月色映出银白。
重回到倾云轩,蔺北放下越灵溪转身就走。
越灵溪拉住他。
“蔺北,就睡在这里吧。我忘了从前,不知道身子是否干净,但此时的我,灵魂是清洁无污染的。我想多靠近你一点,待离开后,漫长的岁月里可以有更多回忆。我不要更多,你不离开倾云轩就好。”
越灵溪心里无比的鄙夷自己,又为自己的勇气竖拇指。
她告诉自己要活在当下,不留遗憾。
蔺北看着拉着自己衣角的香脂小手,再看看它的主人那双祈求的眼睛,轻轻拔开手,在**坐下来。
越灵溪见他同意了,心头像散开的蒲公英,角角落落都满满当当。
“你睡这里,我睡外面。”
越灵溪自**抱起一团锦被往外去,躺在塌上,嘴角的笑还散不下去。
折腾了一天,明日又得早起,越灵溪很快睡过去,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在碰她。
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夜色中蔺北双眸色格外晶视。
越灵溪一惊就要坐起:“怎么了?出事了吗?”
混沌间,她嗓音沙哑却不自知,只盯着蔺北生怕有事。
蔺北摸着她额头,手里端着一碗药:“你受了风寒,不停咳嗽,又热起来,一直说胡话,把药吃了再睡。”
越灵溪这才感觉身上有些酸痛,但并没有更多不适,见蔺北眼里全是血丝,想也不想端过碗一口就喝下去。
蔺北眉头一皱:“不苦吗?”
越灵溪摇头,笑:“不苦啊,我从来没想过能喝到你端的药。”
蔺北正色道:“看是热到不行,胡话说起来没完。”
说完,他一把将她抱起进了里间,放在**。
越灵溪挣扎:“不要,我不能睡这里。你好干净,我不能坏了你的规矩。”
“闭嘴,睡觉。”蔺北将她往里推了推,在她身边躺下来。
越灵溪想要拒绝,浑身却毫无力气,只好由着他。
睡梦里,好几次感觉有人和她说话,触碰她,她都睁不开眼睛,答不出话。
待她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春杏在一旁侍候,见她醒来,极为欢喜。
“小姐,您醒了?有什么不舒服没有?您先等会。我去告诉姑爷。”
越灵溪一句话没说上,小丫鬟就噔噔噔跑走了。
越灵溪看着外面的天色,就知道越家议事过了点。
她坐起来,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烧不知何时退了,一身轻松。
蔺北进来时,越灵溪正穿着一身南丝手织垂衣给自己束发。
蔺北眸子暗了暗,上前接过发梳,道:“给你梳个同我一样的,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