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挤出人群,凑到越灵溪跟前,却冷不防被离骚拦下。
“人在写东西,你去看什么!”
“她在写什么?”
“新婚夫君与一国最贵娇女这样缠绵,为人妻,她不能闹,不能哭,只能写,你觉得能写什么?”
宁笛被他反问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应话。
“牢骚两句,再撕掉。怨气也出来了,事也过了,日子该怎样还得怎样。她虽为奇种,能造福一方,却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自己重归自由身!”离骚看着宁笛,无比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
“呃。”
宁笛被他说的哑口无言,的确,皇上赐婚,谁也没折,除了死。
越灵溪写的极快,很快大大一张纸就写,真的拿起来,吹了口气,转手撕了个粉碎。
宁笛看着,指指越灵溪,朝离骚竖大大拇指:“不想离大师竟如此了解女人!”
“我了解世间万物!”离骚若有所指地看着他,带上一脸高深。
宁笛上上下下看看自己,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却见离骚依旧看着他。
“大师,这是何意?我身上可有脏物?”
离骚摇头:“十一皇子身上没有脏物,却有堕意,这不是一个皇上该有的风度。”
宁笛听着,忽地笑了:“哈哈,大师所言差矣,我一个永远与上位无关的闲散人,需要什么风度!”
离骚抬头看看天,说了句让宁笛心动的话。
“云会散,天会变。”
宁笛正正神色,站在离骚旁边,学着他的样子看天。有了离骚刚刚那句话,他突然发现天不一样了。
“急报!急报!请长阳公主,笛王,蔺北蔺大人速速接旨!”
突然远处奔来几匹急马,最前面一人高举着明晃晃一卷圣旨。
“笛王很快就会在长阳公主之上,请拭目以待!”离骚看着宫人下马,淡笑道。
离骚颌首:“多谢离大师,日后必厚待!”
离骚依旧笑:“笛王接旨意吧!”
宁笛前行几步,迎上去。
“长阳正在疗伤,公公稍待片刻。”
几个宫人见是宁笛,立时拱手行礼:“禀笛王,实在是事情紧急,还请长阳公主快些,皇上还等着复旨。”
宁笛在宫中身份低微,向来不得宫人们放在眼里,此刻他也不在意,道:“等着,公主身体有恙,父王也不会怪罪她。”
宁笛转身去了车前,此时长阳已经醒来,却依旧躺在蔺北怀中,脸上全是满足和娇羞。
“长阳,你怎么样了?好些吗?父王传急旨,如你能接旨,就先坚持一下。”不知为何,刚刚长阳在蔺北怀中,他觉得很是舒坦,此时再看,却觉得长阳太过矫情。
长阳也听到外面宫人的喊声,对蔺北道:“蔺北,扶我起来,去接旨吧。”
“是。”蔺北嘴里应着,眉头却微不可见的皱起来,长阳这样也未免太不尊重自己了。
“青柠,过来扶公主。公主待字闺中,蔺大人已婚,一直劳烦蔺大人成什么话!”宁笛看不过去,开口道。
蔺北没想到他会帮自己说话,与他对视一眼,算作谢意,放开长阳,径自起身。
长阳更是没想到宁笛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样的话,他明知道自己自幼小就倾心蔺北,别说亲近自己,就连每年生辰,都是蔺北陪自己用早饭,没有人侍候的那种。
长阳心中有恨,却不能说。毕竟宁笛的话也不假,自己一个未嫁公主,与外臣在人前太过亲近确于名声受损。
她见蔺北起身,也坐正了身子,低低道:“今日多谢蔺大人救命之恩。”
蔺北薄唇微动:“公主客气了,微臣之本份。”
外围的随从都瞪大了眼睛,他们今日算是开了眼,往日的传言就在眼前生生演了一出。
公主昏迷,不停喊蔺北的名字,随医都束手无策,蔺北来了,往怀中一抱立时就止了叫喊安静下来。
这是什么病?
世间怎会有这种病!
一旁的越灵溪见宁笛走远,才有了机会问离骚。
“连心苏毒发需要肌肤之亲来解?”
离骚实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却不得不回答。
“没错,最快的解决办法就是二体合一,可减除症状。”
越灵溪坐在马车上,晃悠着两条腿,低低自语:“果真如此。”
“你没事吧?”离骚看她这样,很是不忍。
越灵溪突然笑了:“能有什么事,不过是逢场作戏!这种事,谁入了心,谁就输了!”
蔺北正走过来,清楚地听到她的话,心里一缩。
安崇丘在蔺北身后紧跟,自然也听到,没来由又是一阵难过。
离骚有些埋怨地看了越灵溪一眼,指着安崇丘道:“你去那边听听有何旨意,我就不过去了。他们俩我有事要交待,也不去听旨了。”
安崇丘脚步一顿,深看了越灵溪一眼,转身离去。
离骚见状,唯恐天下不乱,转头对越灵溪道:“我看他就不错,你不妨也考虑考虑。”
蔺北脸黑下来:“大师此言差矣,溪儿要与我共白头,我二人同心,请大师以后不要再有此类枉言。”
离骚不接他的话头,只叫他快些靠近些。
蔺北刚听了他怂恿越灵溪接近安崇丘的话,对他还有微词,迟迟不动。
越灵溪道:“蔺北,京华出事了。我爹的身份不知被何人透露出去,全京华都知他是原来的大齐太子。且,”
她顿了顿,道:“离愿的师傅已经知道他在京华诬说我是奇种的事,已经给宁皇写信,告之他世间根本没什么奇种,只有异魂。”
“什么?!”蔺北脸色大变。
他还未来及细问,宫人高喊他接旨。
“蔺大人,西域遭疫,请大人速来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