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打坐的几人无一例外吐出一口血,无声无自倒到地上,呼吸停止。
就在几人倒地的瞬间,一袭藏色从天而降,正是蔺北。在他飞入的瞬间,越灵溪呼吸一下急促起来。
只见在几人身上摸了摸,不知摸出些什么东西,总之越灵溪见他从怀中揣了几次,最后跃身而去。
越灵溪呼吸都要停了,紧盯着水晶球不放。
蔺北一直向前,忽左忽右。
没多久,前方又有一群人正在混战,却是安崇丘又遇上了埋伏。
蔺北向前疾驰的脚步突然停下来,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扯开瓶塞,全部倒在自己身上。又塞好盖,亲了口小瓶,藏进胸口。
越灵溪看着,眼睛里突然溢出水汽,他在危险境地,竟然对自己还如些温柔。
却说安崇丘正疲于应对,又来一人,他正待想着如何脱身,却见来人喊他。
“安崇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安崇丘仔细一看,发现这个血人竟是蔺北,他为何为受伤至此?
安崇丘一边应对着前面的贼人,一边回答:“蔺大人,你没事?太好了!刚才在船上,你被食人鹰叼走,我便追来了,谁知追到了这里失了踪迹,反遇到贼人。”
“这不是贼人,是大齐军队混进我北江的探子。”蔺北伸手一招击退一人,又上脚反踢一人。
“大人如何得知?”安崇丘问。
“你不妨问问你的对手!”蔺北边出招,边道。
与他们应战的几人,听到蔺北说出自己身份时,手下就有些错乱,此时更是心虚,出手没有招数。
这哪里还用问,安崇丘一眼就看出是怎么回事了。
“大人的伤?”有了蔺北,对付眼前的几人安崇丘显得有了余力。
“刚在村口杀了几个人,溅上来的,不是我的伤,无妨。”蔺北手下狠准,一个人被剑气直直削断了喉咙,鲜血溅起几尺高。
蔺北身形快速后退,这才没让血溅到自己身上。
而安崇丘未防备,躲闪不及,那人的血全部溅到了他和对手的身上。
对手一见自己的同伴已经丧命,嚎着嗓子向着蔺北冲来。
安崇丘提剑挡去,却晚了一步,那人已到蔺北胸前。
水晶球前的越灵溪看到这一幕,心都要跳出来。
安崇丘也大叫:“蔺大人小心!”
蔺北刚刚撂倒一人,反手一抬,冲来的这人被他两只手指戳进喉咙,一股血顺着蔺北的手流下来,浸染上他的衣袖。
他嫌弃地将那人丢弃,对那个死前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狠绝模样视而不见,反而用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块雪白帕子,擦去手腕和衣袖上的血。
他边擦边说:“以往在战场上,用手掏了敌人的脑浆子和内脏都不觉得有什么,此时被血染上,都觉得脏的不行。溪儿好干净,她要看到我这模样,该不喜欢我了。”
剩余的几人都被蔺北连续两招断喉给吓到,呆立着不敢轻举妄动。
蔺北则不紧不慢的擦着,一张帕子用完,觉得不干净,又掏出一张接着擦。
水晶球外的越灵溪早已哭成个泪人,她震惊于蔺北的身手,却感动于他对自己的柔情。明明是凶狠残忍的境地,却偏偏赚足她感动的泪。
这就是她的蔺北啊,狠绝又柔情满满,怎能让人不爱,又怎能爱的够。
安崇丘则万没想到,在眼下未明朗的境地下,蔺北竟然还能这样慢条思理的顾及到越灵溪的感受,她早已坐在雪鹰上去了雪峰,哪里见得到眼下的血腥。
虽他知道蔺北这样做,多少有膈应自己的嫌疑,却也唯有无奈。
“大人,您别擦了,灵溪眼下并不在此地,也看不到。我们先将这些探子处绝掉才是正事。”
蔺北手下一顿,抬眼看他:“你在教本将军如何应对敌军?”
安崇丘立时意识到自己不对,赶忙道:“不敢。”
蔺北继续又擦了几下,觉得再也擦不下来了,才将帕子扔了,看着剩下的四个人,道:“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
四人面面相觑,有一个人问道:“何为死?何为活?”
蔺北突然笑了:“真是太平日子过久了,连什么是死什么是活都不知道了。”
他神色一凝:“死就是如同你们村口的那五个人,躺在地上,此后再也起不来,被野狗啃,被虫蚁咬。”
四人闻言色变,但还在撑着最起码的尊严。
“你说让我们死,我们就会死?刚才那几人不过是中了他的招,让你捡了个漏而已。我们可没这么傻。”
蔺北摇头,人之将死,还想给他与安崇丘挑拨离间,可惜,这世间,没什么人和事能在他这里挑的动。
“你这话说的为时过早,不想听听活着什么代价吗?”
蔺北看着四人。
四人相互看看,顿时没了主意。
如果只有安崇丘一人,他们有把握安全离去,即便杀不了他,也不至于丢了自己的命。
而眼前这个人对他们来说却高深莫测,谈笑间就将两个同伴命夺去,他说想要哥几个的命,那还真是能做到的事。
人往往这样,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就会想着无数的可能。
但当活着成了最奢侈的事时,所有的欲望都消失不见,只想活着。
活着就要付出代价,有时代价大到比活着还难。
四人中有一人口中一动,想要做什么。
蔺北手指一动,又是一根竹签,正插透那人嘴唇,将上下两片唇穿在一起。
“想死,经过我同意了吗?”
他星目轮转,其他三人都不自觉向后退。
“你们想死,也和他一样的下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三人都看着自己的同伴,想说说不出,想动动不了。
一人大着胆子问:“你是谁?为什么想要我们死?如果我们不死,你想要什么代价?”
蔺北冷眉一挑:“问题这么多,不想活了么?”
安崇丘一窒,他有些看不懂蔺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生要死利索点不好?和几个探子有什么好磨蹭的。
蔺北这话一出,四人都被吓跪下。
“大人,我们什么也不问,我们想活着,想活着。”
蔺北薄唇一抿,身体向后面的树上一靠,道:“那就等着吧。”